叶碧霞临时接到暄王邀请,晚上在望江楼款待他家三人,男人们已在酒楼等候,她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姑表亲戚异地相逢甚感亲切。
酒过三旬,聊过亲人家事,暄王调转过了话题。“表姑,我有一事相求,几天前在此见到侯府小姐,心里甚是欢喜,烦请您能从中说和。”
叶碧霞知道暄王早与相府千金有婚约,而且婚期都定了,要她保媒的只是侧妃份位,这件事有些棘手,不要说侯爷夫妻会拒绝,她这个做舅母也不愿意答应。
在京城贵妇圈有个不成文的共识,京城以外的州府统称小地方,小地方的官家小姐嫁到京城官家就是高攀,因此做妾室的也大有人在。
“暄王,侯府小姐在外流落多年,刚回到父母身边疼爱的紧,尚且年纪还小,出阁之事恐怕侯爷夫妇暂时不会考虑。”回绝的很婉转,她也不愿意促成这段婚姻。
“我没有马上迎娶的意思,过个三五年也可以,只是想先定下这门亲事。”娶侧妃怎么也要排在正妃之后,把时间说长点以表达非娶不可的决心。
话说到这份上,叶碧霞不好再拒绝,心情复杂 的回到侯府,大堂里灯火通明,一家人团聚本应是高兴事,怎么还听到了哭泣声?
“慕雪,儿子女儿回到了身边,咱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过,一滴眼泪也不要流。”叶碧霞安慰道,几天来都是喜悦的泪好,现在却哭的很伤心。
“大舅母,妹妹去年被人贩子拐了,差点丢了性命,我们都很难过,母亲实在是受不了就------”乔璟瑞红着眼睛解释缘由。
“妍儿是怎么被拐的?”她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都在忙赚银子,这个问题被忽略了。
乔玉峰接过话题回答:“当年慕雪带着妍儿逃到了三清观,因惊吓过度一病不起,璟钰也是在那里出生的,慕雪离开后,妍儿多次想带弟弟回侯府,因年纪太小又不知侯府在哪,所以没有成行,直到去年璟钰到了蒙学年纪,她决定独自下山寻找,不料遭了拐子的算计,半夜逃跑没成反被打伤了脑子,什么也不记得了。”
晚膳后,他想从女儿嘴里了解妻儿这些在外年受的罪,没想到他们躲在道观,妻子离开后,女儿竟遭受了如此磨难,头上的伤疤拇指般大小,杨慕雪心疼的差点背过气,安慰了很久才缓和。
“妍儿福大命大遇难成祥,往后都是好日子。”叶碧霞知道这个说法是乔景妍精心设计的,如此聪惠的女孩儿怎么允许给人当侧妃。
“大舅母说得对,后面发生的都是开心事。我醒来的时候,马车正在路上行走,天麻麻亮,两个拐子前去永州府探路,另外两个坐在车架上睡着了,被我们推下车拖死了。”乔景妍接着陈述后续经历,不需要掩饰照实直说。
“二姐好厉害。”璟钰插话表达自己的快意。
“嗯,你姐厉害的地方可多了。”不会谦虚的乔景妍回了一句接着说:“我从死人身上搜到两个钱袋,加起来有五两多银子,然后驾着马车躲进路边竹林,我们八个孩子在竹林里逮野鸡,捡野鸡蛋,掏兔子窝可好玩了,去镇上寄信的时候顺便买些粮食,为了省银子就买了些薯面,做出来的糊糊一点都不好吃,后来被我们倒腾出了粉条,二十文一斤卖给白府,白府是做大买卖的,说我们做多少他要多少,于是就在附近村子建了个作坊,从此每天有四十两银子进账。
乔璟妍说起第一桶金特别自豪,可是听者没有多大反应,他们关注的是她这一年多的经历。
继续说吧。“铜陵县松岭书院杨举人的一双儿女被拐卖,突然接到儿子的信马上赶到泰宁镇,当时我失去了记忆,最小的那个才两三岁,连家人姓名都不知道,还有两个六七岁的男孩是被亲人设计的,根本不愿意回家,于是就在泰安县买了个院子住下来。”
“妍儿,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乔玉峰心情沉重的问,妻子惊吓过度失忆多年,再度受惊导致疾病缠身,女儿千万不能步此后尘。
“这得感谢大舅母,从做粉条开始我一直是男儿装扮,几个月前在永州府城陪义母逛街,第一回穿衣裙就被认出了身份。”回答时手伸向叶碧霞。
“你们是不是觉得妍儿长得很像慕雪?”得到父亲三人的认可后,叶碧霞激动的说:“我在马车上第一眼觉得她就是十五年前的慕雪,跟了好几个铺子越看越像,不得已冒昧打听,可她什么也不记得,提起你们两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反应,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认错人,当提到十年前被人追杀时,眼睛里出现恐惧,听到杨慕雪落水被救,突然哭的叫人心碎。”
乔玉峰赶忙起身施礼。“感谢大嫂用心致致。”偶然相遇,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都督夫人放下身段契而不舍,今天的团聚少不了她的功劳。
“自家人不必客气,你们不知道妍儿有多聪明,一年多时间赚下的产业有作坊、田地、庄子、铺子,府城还有一个大庭院,你们回京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除了府城的产业亲眼所见,其他的只是听唐敏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