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家孙子孙女都有了,传宗接代的事也做完了,没用的人再养下去就是浪费粮食,不如卖给人牙子换几两银子娶孙媳妇。”院子里干活的妇人终于憋不住笑喷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疯丫头,嘴里呕粪不会说人话,我咒你黑心烂肺脚底流脓不得好死。”老太婆虽然气愤至极,骂人的话却挺顺溜,一句接一句不带重复的张嘴就来。
“你会做娘吗?把一个高大体面的儿子养成了一条虫,你是上辈子跟老吴家有大仇,这辈子来祸害的?”儿女没教好是大人的过错,农家小户再怎么偏心儿子也不能养废了。
紫苏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气死人的本事,两个人来一句回一句挺有趣,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可惜老太婆不合作了,扶着儿子进了里屋。
好无聊哦,两个小女孩在院子门口摆弄着碎布头,找他们玩玩去。“这个颜色好看,你们想不想扎个头花?”
女孩子都爱美,马上有新衣服穿了,还是很好看的花色,姐妹俩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心情激动的守护着,花衣服还在缝制中,先扎个好看的头花也挺好。
最小的女孩规规矩矩的站在紫苏身边,两眼咪笑的等待结果,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走进院子,看见花色的衣料就上手摸。“四姐,张寡妇在摸我们的新衣服。”
四丫头的脾气或许是遗传了奶奶的,头花还没扎好就气冲冲的想上前。“我去把她赶走。”
许英曾流露过他的男人与村里一个寡妇有染,看见两个孩子这么反感可以确定就是此人。“你们等着,让我来收拾她。”
“这位大姐,这些都是小女娃的衣服,你的面相不太好,请不要乱摸。”紫苏没打算客气,直接下她的面子
“她是寡妇。”四丫头非常配合的补了一刀。
“你这个寡妇咋不懂规矩呢?到处乱窜就算了,手还这么贱,快走快走,别过了霉运给别人。”邻里间吵架多少会顾及点情面,这样直白打脸赶人的还真是不多见。
张寡妇听说许英买了好多细棉布,还有好几个花品种,她赶过来的目的非常明确,当然是给吴贵递眼色留几块给自己,没想到被一个陌生女人辱骂,这还了得,冲上前就抓对方的头发。
紫苏还以为张寡妇是唯唯诺诺叫人疼爱的那种,没想到这么生猛,退两步躲开了。张寡妇可不想就这么算了,一边追一边骂。“你个烂嘴烂舌的贱婢,我要打死你。”
紫苏不想跟她交手,院子里坐了十来个干活的妇人,躲闪起来很不方便,脚尖一蹬跃上大树,气死人不偿命抛下一句。“张寡妇,你还不走是想偷布料吗?”
所有人都震惊,一个姑娘有这么大本事,怪不得敢替许英出头。吴贵娘俩被修理了一茬躲在里屋,心理还想着怎么出这口气,看见张寡妇追着疯丫头打特解恨,谁知人功夫了得,啥歪心思也不想,往后的日子估计没这么舒坦了。
不知死活的张寡妇确实是想乘着厮打的借口耍赖,被揭穿了干脆坐在地上哭闹。“我不活啦,无缘无故被外村人欺负,孩他爹呀,你害的我们孤儿寡母好可怜啊。”
院子里坐的都是吴家村的媳妇,手里的活计还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闲事,何况这个张寡妇做的特过分,明目张胆的觊觎野男人家的东西,村子里早就有传闻,这叫人家许英颜面何存。
“别装了,一滴眼泪没有,眼睛滴溜溜乱转,是想偷东西还有想偷人明说。”紫苏的毒舌直戳要害,妇人们暗自回答,这种事哪能明说的。
张寡妇见许英像什么事没发生,专心致志的折叠量尺剪裁,突然冲到桌案前,把剪好的衣料推到地上。“叫你能耐,叫你显摆。”真是欺人欺到家。
许英最近才听说自己男人与张寡妇有染,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今天被这么一闹算是挑明了,既然找上门就不再隐忍,叭叭甩出两个响亮的耳光。“你这个偷人的贱妇,躺着挣银子容易是吧?自己屋里的床不够睡,跑到别人家来叫春。”
可见许英的嘴皮子也是不输人的,三言两语就把张寡妇做过事想做的事都说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不要脸的人几句话是戳不痛的。
“呜啊,吴贵媳妇要打死我啦,我不想活啦,我要吊死在这大门上。”挑事的人终于找到了正主,心里盘算大闹过后怎么跟她算账。
紫苏觉得这种破事闹大了不好看,她是可以一走了之,许英母子会很难过,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跳下树掐住张寡妇的脖子,面露凶光的敬告。“别在这里要死要活的耍无耻,你也知道她是吴贵媳妇,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上门,你这是把贱字顶头上招摇呐?记住了,再敢踏进这个院子就打断你的狗腿,想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孩子他爹。”
张寡妇被掐的眼冒金星,哪里没有了刚才的泼辣劲,咳了几声灰溜溜跑的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