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很重要的大事,乔璟妍站在高处往下看,两里多长的堤坝已初具雏形,筑堤的人群来回穿梭,劳动场面非常热闹。
“大小子啊,舅老爷坑苦你了,堤坝筑起来是好事,可你的三百亩地就变成了水塘,银子白瞎了啊。”徐老汉苦着一张脸解释,当初只想到筑坝能阻挡河水,没考虑到内涝如何排泄。
乔璟妍是通过现场比划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周围地势都高过那片河滩,河水进不来里面的积水也排不出去,还真是成了水塘。
“大小子啊,一天差不多五两银子的工钱,筑完堤坝起码得花上几百两,不划算的,好几百两银子买个大水塘不值当,现在停工至少可以不再付出。”做什么都得考虑成本,花几百两银子买一个大水塘真是亏大发了。
乔璟妍想想也觉得头疼,自己做的决定咋好怪罪别人。“舅老爷别着急,现在停工三百多两就真的白扔了,要不再把洼地填高些?”
民工的工钱只是一小部分,二百多两买地的银子浪费了也扛得住,可是三年后衙门来收税粮怎么办?年年往里搭银子多揪心,还不如硬着头皮整出来。
“这么办倒是可以,就是还得往里搭银子,筑完堤坝估摸着快赶上买三百亩水田的花销,啥时候能回本啊。”徐老汉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水稻的收成遇到好年景也就三五百斤谷子,灾难年可能颗粒无收,还要搭上人力,河东村的肥田也就十五两一亩,这些垦出来的水田平均下来,估计会接近这个价钱,真是亏大发了。
“还有一个办法,我把这片地全买下了,上面的土推下去填洼地,田地的成本不就摊下来啦。”为三百亩地,筑了两里多长的堤坝确实不划算,如果是千亩水田,就另当别论了。
“这、这、这么大片地,你还是要想想清楚,或是请你家长辈来做决定。”徐老汉这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句话,大少爷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亏的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再说千两银票搁身上轻飘飘,千亩土地是要很多花心血栽培的,三年后还要交税粮,即便是河西村的人家家户户佃租,最多只能佃种五六百亩,良田荒废是要受朝廷惩罚的。
“就这么定了,大冬天路上不好走,来来回回路上耽搁五六天,事急从权,等这片地里有收了成,再请他们过来看看。”府城的长辈本来就是它胡诌出来的,事急从权这个说法合情合理。
“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有胆识,这么一大片地,开出来少说也在千亩以上,你可得先紧着我们村的劳力。”这么多水田要么佃出去种,要么请长工,河西村四十多户,想租多少就有多少,种不下的再租给外村人,往后各家都能吃上自己种的大米饭了,徐村长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村民的好处。
河道中的泥土筑坝远远不够,因为河边的土需要固堤不能动,那就得从山坡上取土,刚好把这些山包上的土往??推,筑坝填滩造田一套上,成本应该不会很高。
“舅姥爷,你叫几个人上来,从半高的坡地开始推土,刚好我又带来了一头牛和铁犁头。”很多事情好像冥冥之中就有安排,杨松林千里之外搬迁,为了省银子竟买了辆牛车,十多天时间在路上餐风宿露,全家人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这头牛现在却赶上了大用场。
劳动人民富有大智慧,从上往下推土铁锹就逊色多了,赵猛子从家里拿了件特殊的农具,一块约三尺见方的木板,拴在三角形的木架上,下面两边凸出的架杆系着粗绳,一人把绳子套在腰部弓着身体朝前走,一人斜压着木架往前推,翻松的土壤就这么着推下去,开过荒的人都知道用这招,省时又省力。
乔璟妍看着暗暗好笑,他们做竹林小屋的时候,也是用了这招,还以为是自己脑子聪明 ,没想到千年前就用滥了,只是靠人力拉略显原始。
令人头疼的大事处理完了,再说说开心的事,徐老汉话还没出口,嘴就笑歪了。“大小子啊,昨天下午汪大林把我叫上山,好家伙,一窑就出了四百多斤炭,根根铮亮的看着就是上等好炭。”汪大林是汪家大儿子,下面两个儿子的名字不用说也能猜到,汪二林汪三林。
乔璟妍做好了思想准备,万一炭窑效果不好自己也没辙,除了赔礼道歉外加赔偿砖块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永不再提。
没想到啊,木炭竟然烧成功了,哈哈哈,不会丢面子啦,铺子里每天能降下二三银子的成本,没有白白浪费脑细胞。
“舅姥爷,我们一起上山去看看吧?”好想目睹一番瞎指挥的成就。
炭窑前的空地上,李泉水坐在小板凳上编竹篓,汪三林把竹叶垫在篓底装木炭,汪父过称三十斤一篓。
“大少爷,谢谢你传手艺,我汪家子孙绝不忘你的恩情。”汪蝉头说的结结巴巴,话还没完就要跪地叩头,估计在心里来回念了好几遍。
徐老汉赶忙拉住。“汪头,你想折煞孩子啊,要谢让小林子过来鞠个躬就行了。”汪父全名叫汪蝉头,想叫亲切一些,蝉头的称呼多少带点歧视,还是叫汪头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