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没有壮劳力,收完番薯就要准备种冬小麦,还有屋子旁边的几块菜地,全部的嚼用都在这些地里,风调雨顺的年份还能过得去。”徐老汉的境况和大多数种田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能填饱肚子就得感谢老天爷,好在番薯产量高,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打理,要不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想填饱肚子谈何容易。
“旁边这座山好像很大,不可以打猎采点山货卖呀?”杨小麦好奇,竹林里那么多野兔野鸡怎么会没有人猎呢。
“河西村这边山上的野物大多是野鸡野兔,这个时候山里的毒蛇很多,地上的野草茂盛,不常走的山路不敢冒进,入冬后草木枯竭,野物也长的又肥又大,男人们都会进山碰碰运气,也不敢进大林子。河东村打猎的人多,他们世世代代都住在乌龙山下,对大山里的情况也熟悉,有田有地再加上乌龙山的帮衬,他们的日子比我们过的好很多。”老人家的眼睛流露的是羡慕。
原来这座大山叫乌龙山。“徐爷爷,你们家的日子很快就会比他们好的,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近,很像我的舅姥爷。”又开始瞎扯了,了解到这些天他们借的那些番薯,几乎都是徐老汉家的,杨小麦有意思拉近点关系。
徐老太插话了。“能像你的舅老爷也沾上福气了,这不就带来了财运。”
杨小麦顺着话说:“我就叫你们舅姥爷舅姥姥好了,以后说不定要天天来你家做粉条,说是亲戚你们对邻里也好交代。”就这么着两个老人稀里糊涂认了个外孙。
申时左右,查看粉条差不多硬了,只是没有完全干透,可以收了。按两斤份量称好捆扎,在堂屋靠墙位置垫上稻草码放,天暗了才干完,总共七十二扎,零散不足一斤给了徐老汉家。
杨小麦拿了两捆粉条放进背篓,接着掏出二百八十个铜板:“舅老爷,这是工钱和四十斤薯面的钱,粉条暂时放你家两天后一起搬走。”这就叫上舅老爷了。
徐老太从老伴手里接过铜板问:“焕城啊,这个粉条要卖多少钱一斤?”她好想再买一捆给孙子吃。
杨小麦回答:“卖二十文一斤,你们想吃不用买了,拿三斤薯面换一捆,但只能是自己家吃,不能拿去卖。”两个老人乐的见牙不见眼,一下子进了七百多文钱,这个侄外孙认的太值了。
竹林小屋点燃了篝火,二十多斤粉条已经整齐码放在屋子角落,屋前竹板上摆放的大米粥和番薯没人动过,孩子们的眼睛直盯着那条小路。
杨小麦的出现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下来。“大哥,我好害怕。”“大哥,我们好担心你。”“大哥,你累了吧,赶紧坐下歇歇。”
好暖心好感动,出去了一天给大家个交待吧,“今天做了一百四十多斤粉条,如果能全部卖出去可以赚二两多银子。”
听到一天有二两多银子的收入大家兴奋不已。“大哥,我们在家里也可以做一些。”万家富建议,一天都在焦急等待中度过,还不如做些能挣钱的事。
“先不急,等手头上的这些卖出去了再说。”杨小麦很难预测白府的反应,要是在市场上零卖就很不方便,毕竟他们的居住地还不想让人知道。
“大姐,我觉得二十文一斤贵了些,大米十五文一斤,五花肉一斤二十五文,粉条还是薯面做的,买的人恐怕不多。”许多田的担心是有根据的,若是价格问题还是好商量的。
“不贵,粉条是新鲜吃食,没见识过的东西谁不想先尝尝,我们都觉得好吃,经过大厨的手艺就更好吃。”杨小麦好想骂李晋,这是夸粉条好吃还说她的厨艺差劲。
杨晨旭也觉得不贵,他是看见白管家吃过粉条后根本没还价就要二十斤。“我们的粉条要是在白府的酒楼里说不定得卖一百文一份,一斤怎么着都可以弄三四份,想想二十文一斤都算便宜了。”
杨晨旭的变化有点大,第一次跟着杨小麦去泰宁镇买东西,看着银钱流水般的花出去,只是在心里嘀咕不满,后来开口建议买薯面省开销,现在居然说二十文一斤的粉条便宜,买和卖的立场偏差如此之大。
吃过晚饭大家围着篝火捆扎粉条,没有称就把从徐老汉带回来的粉条作比较,二十六斤薯面扎了十二捆,明天送去白府只多不少,做买卖讲诚信短斤少两的事绝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