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他所知,使用这种皮鞭又敢到大牢里打人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人就是当今皇后最宠溺的侄女,高媛媛。
大夫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乘炀抓着手给跑到他们所在的卧房的,大夫上了年纪跑的气喘吁吁,甚至得了时间擦了擦汗才被乘炀推搡着,推门而入。
“将军大夫来了!”
裴南袁让出位置,好让大夫上前把脉医治。
可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模样愈加沉重,他不曾想这短短时间里居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伤者应当是伤心欲绝才气急攻心,但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没什么大碍只要精心调理就没事了。”
大夫收回放在时添手腕上的布和腕垫后,又从药箱拿出一瓶墨绿色瓶口的药瓶交给裴南袁。
叮嘱道,“先将人擦拭干净后,再将此药敷在病人鞭痕处,不要碰水近期亦不要服用那些辛辣之物。”
“此外我再开一个药方,按照药方抓药可制他心火之气。”
裴南袁颔首,“多谢大夫。”
大夫行动力很强,刚收拾好药箱就站起来到桌子上拿起了小竹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药方。
其实时添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昏厥,即使再好的药物能够医治外伤可心病如何医?
裴南袁很难想象时添醒过来时的模样,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尸首分离,谁又能接受的了。
乘炀和小竹在裴南袁的安排下退了出去,而他自己则守在床头,需要尽快上药。
等小竹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盆温水和一块干净的帕子。
裴南袁拿起帕子在水盆里来回浸湿,替时添擦拭身体并且换了一套干净的里衣。
虽然期间小竹想要帮忙却被裴南袁拒绝,要亲力亲为,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如今这点小事怎么就不能完成。
裴南袁上完药后,小竹就端着水盆走了出去要煎药去了。毕竟在这期间乘炀主动就跑出去抓药去了。
裴南袁看着昏迷中的人,安静的让人觉得很脆弱,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唯有胸膛一点点的跳动证明他还活着。
裴南袁握着他的手,死死不放眼里藏着的情绪太多了,多到让人心情复杂。
“子规……你以后还有我们。”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
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还需要我。
裴宵在处理完时家夫妻的后事后,回到裴府已经是黑夜了。
对于时添忽然昏倒的事情他们虽然也很担心,但是眼下没人能够替他们安葬,实在是……太凄凉了 。
“公子呢?”
府内下人回道,“公子带着时公子回了絮院,眼下大夫已来过看过,留下药和药方确认并无大碍就离开了。”
裴宵点头,侧目看自家夫人时,却发现一向坚强的她也哭了,眼眶红的就像一只兔子一样。
“夫人……”
裴夫人靠着他,声音都在颤抖连带着袖子里的纤纤玉手都要抓着他的衣裳留下褶皱了。
“阿亭她……和时北城就这么……走了,留下时添那孩子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裴宵对此事也不是毫无波动,只是见过的多了,心也冷了。他未曾想到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一幕。
“从今以后他还有我们,时家没了还有我们裴家可以护他保他。”哪怕是为了时北城和时夫人纪亭的遗愿,他们也会保护时添的。
可是时家的那笔账,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