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并不觉意外,只目光微动着往内室看了眼。
“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此事是我做的,我不想瞒你,你也不爱在这种大事上被瞒。”
“可你要记住一句,这事断不能在阿宁面前露了分毫口风。”
“便是她日后哪怕有所察觉甚至怀疑,你也要将话给咬死。”
“不能心里在意她,便半分不藏的将所有话与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是个很拎得清心里也极有成算的,唯独在对着阿宁时,时时昏头脑胀,不复灵醒。”
“恨不能能将一颗心都剖出来捧到阿宁眼前,让她看上面是不是刻满了她的名字。”
谢凤仪也不辩驳,自家兄长说的都是事实,半分没有错说了她。
她轻咳了一声,眸光闪闪,“我与阿宁说过,此生永不欺骗于她。”
谢曦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眼底有明晃晃的嫌弃,“没让你欺骗,顶多算是装个糊涂。”
“你要是不肯装,与她都交了底儿,你们之间只怕也会生出无数风波来。”
“反正我手脚也做了,定是不能回到没做之时。”
“你再是心慕阿宁,也不会抛了我与母亲,划清干系。”
“这根两头是尖的尖刺儿就在你手中握着,是妥善的埋了就当没握住过。”
“还是放在你和阿宁中间互相挨扎,端看你自己如何想又如何做了。”
谢凤仪:“……”
她又不是脑子有病,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放根刺儿在两人中间自找不自在。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你对狗皇帝做了点什么?”
谢曦出手,手段不会粗糙,也不会令人察觉出来。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谢曦是如何妥善的做了手脚的?
人手是有的,但在这种时候下手,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确切来说,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青黛做了什么。”
谢曦微微笑着,“我在宫里的一些人手,要么靠不上前,要么就是不能绝不能暴露。”
“况又是这么紧急的场合,我只给青黛递了个眼神。”
“剩下的,是她自己看着做的。”
谢凤仪轻吐了一口气,“原来是青黛,我还以为你让江公公下手了。”
谢曦对她的猜测也不表示意外,只是笑容深了一分,“他可不成。”
“他对着皇帝,下不去那个手。”
“今日他拦着你,处处点你,不光因为他是咱们的人,不能让你酿出滔天祸端来。”
“他也是真心的在护着皇帝,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谢凤仪若有所思的回想了江公公对她的阻拦,很快 便有所悟。
在她不语时,谢曦嫌弃着将身前的茶杯推远了些,这股子没泡好的茶香味儿直直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难忍。
“阿欢啊,我早与你说过,人心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
“江福是早就埋下的一手棋没错,为咱们办事也十分尽心。”
“可他到底也是少时便跟着皇帝的,多年下来,皇帝对他只有荣恩,没有苛待的。”
“纵是疑心重,也鲜少会疑他,对他的信任,也远超了所有的子女和心腹。”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放在哪都是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