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别国去,也会成为笑柄和用来攻抨皇上的利刃之一。”
“皇上若不想让陆家好过,不能落在明面上,暗中处置了吧。”
听到谢曦的话,皇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被皇后那个毒妇害成这样,竟然还要忍下来?
连追究责任,都不能正大光明,而是要耍不入流的手段来出气?
若对方是士族也就罢了,不过是因出了皇后,地位才起来的落魄勋贵,他也不能动?
士族之人他动不得,勋贵他也动不得,他还能动得谁?
他这个皇帝当得未免也太憋屈了吧?
谢曦看出他强烈的不甘来,柔声又开口,“皇上可曾读过孙子兵法与史记?”
皇帝看了他一眼,这种低智问题,还需要问?
“皇上既是通读过,定然也读到过其中都有记注的,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句话。”
“顺不妄喜,乃看透得失,明忧乐之义。逆不惶馁,是执着之中,心态平淡。安不奢逸,为有进取之心,明取舍之道。危不惊惧,非自信坦然,镇定自若者,不能为也!”
“依臣下看,若能做到这几点,当为在世英豪雄者。”
“皇上以为呢?”
皇帝又不是傻子,被谢曦拿话又点又将的,总不能说朕才不当什么英豪雄者,朕就想随心所欲,想杀便杀吧。
这样的话,他再是不要面皮了,也决计说不出的,只能满心憋屈的点了下头,算是赞同谢曦的话。
“皇上能听得进去臣下谏言,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谢曦眸光清淡,语声清浅,“此事今日已然闹大,必是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能堵住所有臆测猜想。”
“皇上中毒之事,不好走漏风声。”
“皇后已逝,便以她被小人毒害之名昭于天下吧,”
“至于这小人,就看皇上是想给给哪个人安上了。”
他语声缓缓,不急不慢的道:“或许,南疆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帝:“……”
确实是个挺好的选择。
南疆这些年来,仗着住在深山密林值的易守难攻之地,又极擅使用蛊虫毒物。
不但不怎么臣服于大梁,还时不时的挑衅,不驯的很。
可他们又不做的过分,让他几次想要发兵攻打,都被朝中人拦住了。
若是将这个黑锅扣到他们头上,他借着这个借口想要出兵,自是理所应当,朝臣也无法阻拦。
可这样如此一来,他不光要给皇后身后的体面,还要做出她被害后,他痛心疾首,哀痛不已,势要为皇后报仇的样子来。
这也太令人恶心与膈应了。
“皇上若是不愿,臣下也是能够理解的。”谢曦声音似叹非叹,“取舍二字,实是最令人难为啊。”
皇帝被他这看着霁月清风,实则阴阳怪气儿他不明取舍之道,不懂何为轻何为重的暗喻给刺的心头都快堵死了。
好在青黛的金针已然快速落于他身上,身体上难受的缓解,才让他心头畅快了些。
呼吸顺了,他才有力气说话,“瑾瑜啊,你说的都有理,便按你说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