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没有丢了士族传承的人,是看似将士族脸面丢尽之人。
真是好生讽刺。
郑文宸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
心底有点激动,又有点想哭。
眼前的人,是士族最后的风骨,是一名弱质芊芊的少女,也是如今士族中最为敢想敢做敢当之人。
“世妹,愚兄人轻力微,无法为你出大力。”郑文宸内心激荡着,面上也多了几分豪情,“但此后凡你驱使,我定无所不从。”
“郑三哥能说这话,我心甚悦。”谢凤仪说的极为真心。
要知道她的想法也是才冒出来的,连个如何推进的雏形还没有呢。
她都没想过能得郑文宸支持,想着他不说她狠戾无情就不错了。
没想到他能立时想明白她为何有如此想法,也明白她冷血背后的缘由。
并且还能出言支持她的想法和做法。
不愧是她和萧长宁都看中的人,脑子就是拎得清,眼光就是长远。
萧长宁叹着气将剥好的香瓜子儿仁推到谢凤仪身前,“就你这揽活儿的速度,咱们离着去做闲云野鹤的富贵闲人越来越远了。”
谢凤仪太能折腾了,左一下右一下的,手里已经揽了大把的事儿。
现在又多了一桩,还是个非常难办的。
谁知道明天她又会冒出什么想法来去实施。
等手里的桩桩件件都做的差不多了,她肯定又会有新的事儿去做。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凤仪就是个消停不下来的性子。
什么过两年她们就离京,去走遍大江南北,游遍天下。
再过上十二年,她们能真的离开就算是进程不慢了。
“怎么会越来越远呢,明明是在一步步迈进。”谢凤仪握住萧长宁的手,对她笑的一脸明媚,“咱们还有哥哥呢。”
“我是提出者,他是实施者。”
“咱们只管发号施令,让他去前面冲锋陷阵去。”
“我相信以哥哥对咱们的感情和爱护,绝对会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
萧长宁无言的望了望天,她这会说的很硬气,一股脑的全推给谢曦,管他会不会累死。
等真的做上事儿了,最心疼和舍不得谢曦劳累太过的也会是她。
反正演变到最后,他们两个就会是面上互相嫌弃,来回推诿。
实则兄妹齐心都想为对方多分担些,生怕对方真的会被累到。
“唉,你啊。”萧长宁回握住她的手,满眼的无奈和宠溺,“不管如何,我都是会陪着你的。”
谢凤仪感动万分,就差泪光闪闪了,“我就知道,我家阿宁是世上最好的,谁都无可比拟。”
在谢凤仪去握萧长宁的手时,郑文宸就低头去看自己的茶杯了。
嘿,这茶杯真好看,雨过天青的颜色,清润细腻,观感和手感极佳,一瞅就是汝窑出来的。
再一瞅杯中茶水,哇,看他看到了什么,真是太不得了。
他在清亮的茶汤之中,居然看到了上次在船上时,他曾经在河面上看到过的奇花呢。
嗯,这花儿可真好看啊,他可是得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