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让信得过的人来正清殿找我,我答应过夫人,会尽力回护她的子女。”国师丢下一句话后,如丧考妣的抱着拂尘踉跄的走了出去。
萧长宁一下听出了国师话里面的重点,“夫人?”
“他啊,十分的崇敬母亲。”谢凤仪摸了摸她的发尾,这么一折腾,她原本还滴水的头发都快干了。
“从陈留走之前,他曾和母亲说,将来要去陈留养老,母亲应了。”
“后来他回到京中后,就时不时的会给哥哥递个消息什么的。”
“有些看似无关紧要,实则都很有用。”
“他这个人,虽然一身市井的流氓气,心中却有义。”
“在这点上,世间许多人都无法与他相比。”
萧长宁想了下刚才她对国师的态度,再听她这时的夸奖,前后反差太大有点说不出的不真实之感。
心里有疑问就要问,于是公主殿下很直接的问了,“那他在时你为什么对他那样恶劣?”
“因为他那个性子,就不能给好脸。”谢凤仪将头靠在她肩上,“别人是给三分颜色开个染坊,他是给一分好颜色,就恨不能染遍天下所有的白绫布。”
“我要是对他始终和颜悦色,他今日尾巴能翘到九重天上去。”
“要知道这无赖泼皮呢,身上大多都有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毛病。”
“那就是不能得意,一旦得意必定忘形,定找不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很不凑巧的,咱们大梁的这位国师大人,就有这个毛病。”
“这点你从他今天的表现上,大概也能看出一些来。”
“所以呢,这人可用,又不能像给幕僚和门客那样尊重与空气。”
“只能是俗物多给些,名声多给些,反正他也喜欢这些。”
“客气与敬重,当着他的面,他是想都别想了。”
萧长宁其实在他们交谈时,便已发现了今天国师的态度,一直是随着谢凤仪的脸色在变的。
谢凤仪神色好看,语气较好时,国师就很大胆,说话声音也大,敢说不太中听的怼人,还敢往回抢拽拂尘。
可一旦看谢凤仪真生气了,国师立马夹起尾巴来唯唯诺诺,低眉顺眼。
光看两人一来一往,也挺有意思的。
其中的度,谢凤仪把握的也很好。
信任与威吓并存,拿捏的国师死死的。
她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晦涩,“这便是用人之道了。”
“我是不太会这些的,我做事一贯很直。”
“父皇曾说我这样棱角过于分明,十分容易招祸,并且还过刚易折。”
“京都也有许多人言说我这是被父皇纵出来的脾气,这话还是有道理的,我大概是真的被惯坏了。”
说着,萧长宁自嘲的笑了下,“但我好像也改不了了,人一旦定了性子,再想更改真的太难了。”
“你不用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