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身形一滞,往外而走的急促脚步停了下来。
谢凤仪依旧风淡云轻,语气不温不火的,“你想要脚底抹油,也得看抹的油够不够让你滑到安全地界儿上。”
国师身子一抖,缓缓的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祖宗,你饶了我吧。”
“你这一入京就胆子大的要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了,谁知道你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你们士族命贵可以随便玩,我命如草芥玩不起啊。”
国师说的很委屈,也十分的真情实感,眸中的退缩惧怕不是作假的。
“你以为你现在还择的出去?”谢凤仪拉着萧长宁坐到了椅子上。
她们两个的身材都不是圆润的类型,椅子也足够大,她们两个坐在一张椅子上刚刚好。
坐下后,谢凤仪手指屈起轻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下,“你现在是国师,早已不是乡下的泼皮无赖,也不是正一道的小道士。”
“你看看你身上的道袍,用料之佳,外面千金难买一寸。”
“还有刚才被我劈了的青玉冠,那水头润的都够让一些末品世家做传家之宝了。”
“你的飘然出尘,不同于凡都是靠这些堆起来的。”
“这些年,你也没少享受。”
“所过之处,受着人的尊敬巴结。”
“你如此风光,你家祖坟近些年冒的怕都不是青烟,而是紫烟冲云霄了吧。”
“现在看到了危险,头一缩就想要缩回去,你以为还能缩的回去吗?”
“漫说你不是个乌龟了,便是你就是真乌龟,也会被人把龟壳砸碎,把你的头给揪出来炖道汤。”
她说的仿若在闲话家常,国师却听的周身冷飕飕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们士族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国师委屈的要死,“我家祖上当了几日暗子,我们就得几辈子为你们卖命,你们这买卖做的也太便宜了。”
“谁要你为我们卖命了?”谢凤仪撩了撩眼皮子反问他,“我是在告诉你,好好当你的国师,别上蹿下跳的瞎折腾。”
“你老实的当好你的吉祥物,不会有什么危险找上你。”
“反之,你要是坐不住,很有可能哪天就成了桌子上的一盘菜。”
“可能是在皇上桌子上,也可能在太傅桌子上,或者是在别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桌子上。”
“你要是想被做成菜,你就尽情去折腾。”
国师眼睛一下亮了,“大姑娘此言当真?你们不会算计我吧?”
“算计你?”谢凤仪上下看了他几眼,不屑的笑了声,“你身上有哪点值得我们算计?”
“你居然这么看不起我?”国师眼睛瞪的老大,一下子怒了,“我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
“哦。”十足十的敷衍和不经心。
国师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背脊一挺想要一甩拂尘说一下自己的能力。
结果一下挥出去,漫天的雪羽丝自半空中飘洒而落。
“啊,我的宝贝拂尘啊。”国师凄厉的叫了一声,伸手就去胡乱的抓。
萧长宁看着哭腔都出来了的国师,宛若在看一场闹剧。
谢凤仪冷眼看着国师将刚被她一剑削掉的雪羽丝都捡了起来,一脸悲伤的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