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萧长宁被这两个字砸的有点发晕,上马车时都踩空了,在谢曦面前闹了个笑话。
她觉得有点丢人,谢曦像是没看到。
等她上了车,谢凤仪又对他挥了挥手,才离开了太傅府门前。
谢曦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渐走远,然后转了弯出了街,再也看不到。
其实,他并不想做除了自家妹妹之外任何一人的哥哥,但如果妹妹想要他对萧长宁另当别论才开心安心,他随了她便是。
而且看来,效果不错。
他转身回了府,他需要提前多布置一些东西。
妹妹来了,二房的谢昭与族女也要来了,以后京都要热闹了,有些先手要埋下去。
马车上,萧长宁见谢凤仪兴致勃勃的往外看,分毫没有半分担忧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兄长他如此开诚布公的护你,于他无碍吗?”
“没事的。”谢凤仪放下了挑起的纱幔,拿了茶杯倒了杯水递给萧长宁,“我不想让他掺和,是不想太傅与父亲因我之故不给他好脸子看。”
“毕竟他与我不同,再是感情不深,也和他们在一个府中生活了好几年了。”
“不过既然他不在意,便也无妨了。”
萧长宁想了下,“他站在你身后,太傅不会下手弹压他吗?”
“这个可能,太傅只能想想而已。”谢凤仪身子一歪,将半个身子倚在了萧长宁身上,又将她手放在手心里把玩她的手指,“你说士族最看重的是什么?”
“传承与维持清贵门楣?”萧长宁对于世家素来没有好感,顶烦他们自认高人一等,在朝堂上占据了半壁江山,然后看似大公无私的指指点点,实则都是在谋私的行径。
这让她对士族尊敬不起来,也不想多给眼神。
“那也很重要,不过在那个之上,还有个更重要的,那就是人。”
“你想要传承不绝,想要家中声势不没落,后继有人极其重要。”
“尤其是如今的士族,关于延承人的选择,更是要重中之重。”
“你道为何谢氏这一代的担子传孙不传子,是因为知晓我父亲他担不起整个谢氏。”
“士族又为何重血脉出身,因血脉骨子中传下来的东西,也会带给下一代。”
“祖母出身庾氏,性情素来怯弱隐忍,对着谁都不敢高声儿。”
“我母亲自入谢氏门来,她从未在我母亲拿过婆母的架子。”
“这不光是她心地纯善,再是善良的人也绕不过婆媳关系的复杂心理。”
“自己亲生的儿子没有亲近过几日,关系也不冷不淡的。”
“然后另外一个女人陡然出现,可以堂而皇之的占去儿子的下半辈子,与他亲密无间,时时相伴。”
“我祖母性子再是柔善,心里也是迈不过去那个坎儿的。”
“即便是如此,她也没做过任何为难母亲的事。”
“主要原因是她没有那份底气,我母亲随意的一言一行,就让她摆不出一丝的婆母的款来。”
“父亲与二叔虽自落生后没有多久就被抱到了曾祖母院中,到了五岁时又被挪到了前院去被曾祖和大儒带着教养。”
谢凤仪说着一顿,眼中划过一抹说不上的意味,“可天性这个东西啊,想要去改变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