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时,还能否坚守诺言不退不避,谢曦其实并未对萧长宁有多少信心。
因为他懂人心,也看得透人性。
哪怕萧长宁回京就退缩,他都不会多意外与失望。
最多不过叹息心疼妹妹一腔心思空负。
可眼下萧长宁如她之前所言一般,勇敢的站了出来,站在谢凤仪身侧乃至身前时,他或许可以对萧长宁开始有真正的信任与试着接纳了。
“公主厚爱,阿欢无以为报,只愿以此身来服侍公主。”
哪怕心里扼腕,该给的回应也是半分不能少的。
谢凤仪手指插到萧长宁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抵住,“公主,我们回宫去吧。”
听到萧长宁说了爱字后,她连对气谢家人都没心情了,只想回到永安宫中抱着她的公主好好耳鬓厮磨一番。
“等一下。”
萧长宁看了眼谢曦方向,又看了眼谢太傅父子三人,手摸向颈间将九龙佩自脖中解下。
谢凤仪也将凤佩自裙上摘了下来,然后举到萧长宁身前。
萧长宁会意的将上面永结同心的绦子解了下来,然后将龙凤佩托于手上合在一处。
她将玉佩放于桌上,“龙凤佩留于谢氏,谢欢我带走了。”
谢太傅望着龙凤佩,眉间闪过一抹道不明的情绪。
“谢欢,你乃为谢氏女,可还记得女子三从?”谢之年见谢太傅不做声,萧长宁真要带着谢凤仪走,便站了出来。
呵,他要说这个,谢凤仪可不怕他。
她微扬头看向谢之年,“在回答父亲所问之前,阿欢也想问父亲一句,可还记得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谢之年皱了皱眉,不知道谢凤仪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谢凤仪也不和他绕弯子,“昔年曾祖求娶我母亲时,曾言说父亲此生绝不纳二色。”
“阿欢想问如今父亲,可曾还在践诺?”
说完,她轻声一笑,眉间有几许嘲讽,“父亲早已不曾了不是吗?”
“所以父亲又有何面目来问我是否记得三从?”
说着话儿,她笑得一双眉眼都弯了起来,“父亲你知道咱们这叫什么吗?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做长辈的立身不正,可着性子任性胡闹可以,又凭什么要求我们做晚辈儿的规行矩步,事事顺从呢?”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我读过的书,习过的文里也不是这么说的。”
谢之年当着这么多人被女儿下了脸,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通,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袖子一甩怒声道:“你母亲便是如此教养你的?你看你身上可还有一分闺阁女儿该有的模样。”
“王氏十八年的教养,就教出一个不敬长辈,在长辈身前逞口舌之利,任性胡为的女儿吗?”
“她究竟是何居心!”
“当然满腔只想女儿过的好的居心啊。”谢凤仪接了话来,依旧是细语轻声的,“肯定是不像父亲一般,只想着女儿能换回多少好处的居心啊。”
“谢欢,你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