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还没来得及叫,仿佛流动般的血肉和凝固烛泪就包裹了上来,首当其冲的器官便是脖子和嘴,以防这个玩家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后,那只本来在跳舞的东西似乎整个融进了玩家体内,那个不幸的玩家被迫跳起了舞。
玩家刚一上台,就有一些“咔咔”的细微声音从舞台处传来,跳舞的玩家越跳越扭曲,面部肌肉扯得十分狰狞。
“你们的演出和它们的,哪个好看?”
台下的厉炅又把纸人掏出来,但纸人没有回答,它头顶若隐若现的流淌烛泪更多了。
厉炅抓着纸人看玩家跳舞,没多久,他脸上现出一点失望。
那个玩家应该没学过跳舞,他的四肢非常僵硬,跳的还不如那些半透明的东西好。
但那些半透明的东西仍然坚持不懈地从舞台下抓取玩家。
其中一些玩家很有胆色,也很有想法,他们不但不尖叫,还反过来配合那些抓住自己的东西的动作,借此拖慢那些半透明的东西控制的进程。
玩家这么一干,那些半透明的东西们就像是突然被打断了程序的机器一样,它们在舞台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稀里糊涂地沾着玩家跳舞。
还没被彻底控制的玩家都难以完全遏制住自己的惊恐。
——配合跳舞不是长久之计,不说舞台上又乱又危险的环境,人也是会累的,很多玩家更是从来没有学过跳舞,他们极力做出相似的动作都难,坚持一场歌剧的时间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台上越跳越难看,肢体僵硬堪称群魔乱舞。
清脆的骨裂声一声接一声。
正在厉炅失望地收回视线时,手中的纸人嘴巴一开一合重新说话了,显得很艰难,很虚弱。
“求您……救我……它们在试图欺骗歌剧院……”
“欺骗歌剧院有什么用?”
“加深……侵蚀,我们会消失……”
纸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些纸张被揉动时特有的响动,透出一点悲哀。
被大鬼侵蚀后,当然是大鬼想怎样就怎样了,按绝大多数大鬼的思维,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厉炅瞅瞅纸人,想了想,拍了拍它的头,问:“你想变回去吗?”
演员身份的玩家,似乎也可以替代歌剧院成员的位置。
那谁说歌剧院成员不能替代回来?表演本来就是它们的老本行嘛。
“可以?!”
纸人很激动,不可置信的话语脱口而出,只听“刺啦”一声,它嘴巴处的撕扯开长缝,整个头只剩下一点粘连。
厉炅没有回答,抓起来歌剧院老板的头就离开座位往舞台上走。
“咦?”
厉炅诧异地发现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流淌的半凝固烛泪……
这些烛泪没有沾到他,但厉炅走出几步后也再无处下脚。
周围的红蜡烛烛光剧烈跃动着,向厉炅投下一片片张牙五爪的影子,昏暗的光透出一种焦黑的灼烧感。
“叮——”
厉炅下意识摸出铜质的镂空钱币抛了抛。
一部分蜡烛陡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