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数计的黑鸟从厉炅身边掠过，有好些羽毛甚至擦到了他的发丝，但却不会碰到皮肤半点，飞行轨迹堪称人体描边。
后面的杨沉雎沉默看着飞掠过来的黑鸟们在在眼前淡化消失，连片羽毛都没留下，他极其敷衍地哇了一声，探头往前看。
黑鸟没了，里头的人形也就显露出来。
不止一个。
有穿着又红又脏的白大褂，手里还握着手术刀的医生，和远处朝黑鸟飞行相反方向逃跑的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
“姓名：？？？
身份：秦洲近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
危险程度：高
理智：55
[注：……有变态，快跑！]”
第一次看见提示是变态的，这医生……没眼看啊。
杨沉雎摇了摇头，伸手戳厉炅，说：“那是副院长。”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灯光明灭中，穿白大褂的人形对逃跑的人阴森笑了两声，消失了。
副院长没了\u003d蘑菇没了。
划出这个等式，厉炅赶紧挥手冲医生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句，“等等！”
声音传出去了，但消失的那只医生并没有再次出现。
专注于猎物的副院长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不在乎刚上四楼的两人，他甚至完全没往楼梯口看一眼。
反倒是前方逃跑的周鹘听到厉炅这声“等等”下意识顿了一下脚步。
副院长瞬息而至，青黑狰狞的脸从旁边的墙壁表面隆起显现出来，手术刀刀刃几乎挥到她脸上。
周鹘一偏头，侧身让手里的匕首从副院长胸口行过，白大褂都给它划烂！
没有余闲思考其他，面对副院长的威胁，她当然不可能停下。周鹘跑得更快了，所过之处，只留下串串残影，有时甚至会有道具帮助产生类似瞬移的效果。
眨眼间，周鹘窜进了另一端昏黑的的楼梯。
副院长的身形又消失了，四楼空空荡荡，除了不知道在哪里的五颜六色头发青年和白蕖，只剩下了另一个楼梯口站着的两人。
厉炅缓慢眨了眨眼，领口湛蓝的眼睛四下转动。
旁边杨沉雎笑眯眯地看脸色有点沉下去的厉炅，没几秒，他觉得自己笑得太过分了，又把笑容收了点下去。
游戏里的人还要顾及着些，现实里的弹幕是半点没顾及地嘲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鬼蒙圈：我说话这么不好使了吗？笑死我了！”
“副院长：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主打一个与我无瓜！”
“副院长：危！”
“从没见过提示直接是bt的鬼，这只鬼是懂bt的，哈哈哈.jpg”
“官方姐姐加油，再来个单杀！/比心”
“55的理智，你官方姐姐杀不掉的吧……这个段位很厉害了，没见她都被逼到逃跑了吗？”
“吃蘑菇的事情要往后推了吗？大鬼为什么要跑上跑下，直接把护士干掉拿钥匙，它们也不敢说什么的对吧？/星星眼”
“红眼睛的大鬼！支棱起来啊！加油啊！把院长杀了自己上位！”
“我更好奇那些被官方姐姐她们放出来的玩家，他们在一楼不会咯脚吗，那一地零碎的小东西，脚底板都磨烂……”
……
昏暗狭窄的楼梯上，周鹘赤着脚越跑越快，脚底温热的皮肤触及到粗糙冰凉的水泥，寒意几乎沁入骨髓，每次抬步都像是在把皮肤从地面上撕下来一样，会产生一种粘连的细微响动。
没有喘息，均匀且压低到极致的呼吸声几不可闻，随着明灭的灯泡起伏。
周鹘冷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对副院长不立刻冲上来拿手术刀砍死她感到意外。
毕竟她只是个无害的玩家，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