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维稳都是政府第一要务,在古代如果出现暴力抗税、造反、械斗杀人等群体性事件,如果没有处理好,轻则影响升迁,中则乌纱帽不保,重则下狱。
但这一切都来得太巧合了,前面巡检使深夜肆无忌惮抓人,第二天一早县衙就接到群体性事件的报告,而且地方还是本县最偏远的镇,明显是故意调离李静姝的靠山的意图。
李静姝将猜测跟刘勇说了一遍,刘勇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这曾宪成真是狗胆包天,趁着自家爹外出不在,挥霍起巡检使的权柄是真的无法无天。
李静姝沉思了下,目前的情况只能按最坏的处理,恐怕等不到县令的回转支持。
掏出牛皮纸,当众点出一千两,塞到刘勇手里,刘勇只觉得烫手,连忙推辞。
李静姝抬手打断,从容道:“如今适逢大难,正是需要诸位助力的时候,不过不用担心,我并不会让大家做为难的事。”
“这一千两,有劳刘捕头分发给众兄弟,我有事拜托你们去跑个腿。”
刘勇听说只是跑腿,心里松了几分,毕竟对上县里数一数二的实力大户,他也不敢正面撞上。朝李静姝拱拱手:“夫人有事尽管吩咐,能做到的我们兄弟一定尽力。”
李静姝自然听出了刘勇没把话说满,当然李静姝也不会去责怪人家,而且这时候拿出这笔重钱,他们才肯下力气,要知道这些事只能借助他们身上这官皮才好办理,重金之下才有勇夫,李静姝的魄力无疑是一种能折服人的人格魅力。
“一是请刘捕头立即派人前去截住县尊,言明利害,请他立即回转,直接去巡检使校场找我。哪怕洪安镇真有事件发生,让主簿前去,我后面也会帮县尊出谋处理好。”
刘勇点点头,李氏的有勇有谋是有目共睹的,能安全从府城脱身就可见一斑。
“第二,烦请刘捕头派人迅速去找这些年被曾家残害的苦主。县里肯定有这样的状子,找人容易,我这里会再与五百两,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先把苦主悄悄集中在县衙附近,告诉他们有人会替他们申冤做主。”
说到这里,李静姝补充道:“我会替他们申冤,请县尊大人做主,但这话不用明说,只说今日有人可以为他们申冤即可。今天这事,我有把握把曾家拉下水,刘捕头只需要把人找来就好,剩下的我会处理。”
李静姝的意思很明白,你们负责把人找出来,我负责正面对上。
刘勇心里不认为这样可以把曾家搞下来,但冲着银票和对李静姝的看好,答应下来。
“最后一件事,烦请刘捕头亲自带着我两个儿子,去城里拜访那些家世跟曾家差不离的大户。你是县衙的人,有借口容易见到各家家主,只需要引荐我的两个儿子和这些家主见面,剩下的就交给他们。”
李静姝一口气说完,转身对着两个儿子说道:“你们记住娘接下来的话,这些话是需要你们当面跟那些大户家主说的。今日曾家做的事是越过底线的,我李氏和曾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一定会和曾家拼个鱼死网破。”
“我有手段把事情搞大,把曾家拉下马,但要想完全吃掉曾家力有未逮,需要群策群力,到时候谁出力最大,谁就能吃下最多。”
“并且曾中豹这时刚好不在县城,机会难得。”
刘勇听得心惊肉跳,打从小时候他就听着曾家的威名,如今这李氏居然口口声声地说今日就能把曾家拉下马,实在难以置信。可李静姝的话语,又是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在。
“最后可以补充一句,就说我李氏午时就会独身前去巡检使校场,有一场天翻地覆的热闹看,县尊也会到场,到时候这些大户人家是否下场,完全可以看菜下碟。”
李静姝的策划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利益动人心。
就像对付海里的鲨鱼一样,只要咬下一块肉,无论这个鲨鱼的块头多大,有了血腥味,周围的其他鲨鱼就会蜂拥而上,再大的体量也会被吞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