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我乃大同县贺县令家的丫鬟,有紧急家事需要立马赶回大同县回禀。包船,日夜兼程,马上出发。”
令姜没有放低音量,而是故意让其他人也听到。
她的确是个聪敏的孩子,记住了李静姝的交代,并且扯起贺县令的虎皮,否则两个弱女子包船,危险太大。而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很多人听到了自己上了这船,那船主也不敢为了点银钱生出夺财灭口的心思。
要不是世情下父母长辈对晚辈有天然的处置权,她本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姐妹俩的。
立马有船主答应,私下议定了十两高价就出发。
而刘文贤在出了狱之后就一直缠着陈武,陈武被吵得没办法:“刘兄,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一般乡下婆子,身上干系挺重的,你起码等我让人再去调查一番再说吧。”
刘文贤一听,还等你调查一番,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谁不知道陈巡检好妇人这一口?
刘文贤不依,又是半威胁又是许重利,陈武看着刘文贤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头冷笑,愈发敷衍起来,就这种货色过继给那大房,迟早败下来。
陈武当面吩咐人去码头打听急救术的事,晚上码头依然是有客运的,只不过人流量少了很多。刘文贤无奈,只好陪着等。
外出“剿匪”回到家中的巡检使陈钧此刻正坐在堂中,听兵丁关于今天傍晚巡检衙门带来一个绝色女子和十来个仆从的报告。
所谓的“剿匪”,其实就是自导自演。
作为府城巡检,也是七品之衔,绝对算是一方霸主。这时代的巡检,朝廷是关注度不够的,扔给地方豪强协防,几乎是独立于朝廷监管之外。
因此豪强们往往黑白两吃,府城巡检底下两百多兵丁,握着这股军权,换个六品也不给。
星月湖的水匪也有他的股份,但也没做得太绝,否则一是断了财路,二是引起上面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哦,那妇人真如此好颜色?她的家世什么的都弄清楚了?”
兵丁半跪着,谄媚地递上了纸条。
陈钧看完,手指敲在桌上,心头冷笑。
这个侄子陈武和那刘文贤搅和在一起,就说明了很多。
先让兵丁下去领赏,接着又喊来心腹,让他去大牢把妇人提到府里,他想先看看。
心腹领命来到牢狱,看到几个猪头也是惊讶不已,听到的理由也是啼笑皆非,只不过他有任务在身,也没空继续追问。
在看到李静姝的时候,他也被惊艳住了。
李静姝平静地看着他,完全没有寻常妇人在牢狱里待着的时候的惶恐之色。
心腹下意识地恭敬了点,拱拱手:“这位夫人,巡检使大人有请?”
李静姝挑了下眉头,这么晚还有审案的?效率这么高?
“深夜还审案?衙门不是下值了吗?”
心腹顿了下,原来这妇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