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衙门审案,而是巡检使大人请夫人去府上一叙。”
李静姝心里冷笑一声,深更半夜的,呵呵。哪怕没事发生,名声绝对毁了,虽说在牢狱里名声也不好,但起码这么多目击者。
“这不合规矩。我是来配合官府问话的,这通匪一事甚大,须得当堂走明路方能还我清白。”
“所以巡检使大人私下问询,又是深夜,我又是个妇人,瓜田李下,凡此种种,有碍巡检使大人官声。此乃乱命!必是你听错了,回去仔细核验了再说。”
李静姝口口声声地为巡检使官声着想。
心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解释道:“这位夫人,确实是…”
“乱命就是乱命!怎么,你还想强请我过去不成?”
心腹咽了咽口水:“小的没这意思,但的确是…”
心腹看到这种绝色女子,自然也不敢得罪,枕头风是最厉害的,杀人于无形。
李静姝再次抬手打断,没让这人说出就是巡检使的意思这句话。
“回去再次确认了意思再说。”挥挥手,李静姝闭上了眼睛打坐。
心腹见此想了想,还是调头先回去禀报。
“什么,这妇人是这样答复的?”
心腹应是。
“这女子看来不是乡下婆子啊。”陈钧背着手踱步。
“去,把陈武这小子喊来,尽给我办蠢事。”
陈武心里忐忑,他之前以为巡检使没那么快回府城,想打个时间差多做些准备。
仔细问了傍晚码头的情形,陈钧不由得拍了下桌子:“蠢货,这事办得,居然被一个妇人牵着鼻子走!”
李静姝在码头的造势,陈钧自然一眼看出来。
“她的家世确实清楚了?还有那所谓的急救术?”
“确实清楚,户籍路引没错,急救术也是存在的。”说完又递上了刚拿到不久的急救术。
陈钧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图画步骤和原理都写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可信度很高。
“如果这事当真上达天听,你这小子猪油蒙了心,会担上多大的干系知道不?还会连累我!那刘文贤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
“禀叔父,一开始刘文贤信誓旦旦地说只是个乡下婆子,还是大同县来的,人生地不熟,完全没问题。”
“后来有点骑虎难下,我就用配合官府问话这由头先把人给带来了,再回头去查发现还真有点不一样。”陈武这会后悔死了,亏大了。
“这事等明天再说,先别让刘文贤那小子接近她。还有你,不想干就让开位置,族里多少好儿郎盯着?”
陈钧有点恼怒,这亲侄子平时看着稳重,但就是沾了好赌的毛病,要是不改的话就把他给撸了,反正亲侄子又不止一个。
陈武此刻把刘文贤八代祖宗问候了一边,连连应是。
第二天卯时,陈钧就出现在牢狱里。他看着四个猪头狱卒,一脸阴沉。
“怎么回事?!”
这种形象,不是在掉巡检使衙门的威风吗?
巡检使积威之下,几个狱卒不敢忽悠,老老实实交代了事实。
陈钧讶异地张了张嘴。
昨晚的了解,让陈钧得出这妇人胆识大进退有度又聪敏过人的判断,今天发现居然还很能打,文武双全啊这是。
“哼。”陈钧冷哼一声,几个狱卒身子抖了抖,不过他暂时没空处理这几人,他很好奇要马上见李静姝。
一眼就能看到小牢房里闭眼盘腿打坐的女子。这个小牢房还有个窗户,阳光穿过,洒在她平静的面容上,于这格格不入昏暗的牢房里,仿佛是地狱里出现的一尊宁静祥和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