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徒步在山峦间,在天与地的视角里,他们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显得无比渺小。
云天终于可以不用背着落尘,比起之前的步履维艰,现在的他跟外出放风一样,轻松惬意。
落尘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看不出是喜是悲,他总让人觉得这是个心思沉重的人,拒人在外,生人勿近的冷漠。
明心却是一副大哥形象,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很受人尊敬。
走了半天,前方有行马的声音传来,三人都不由紧张起来,但是细细一想,这马是从天都方向来的,那就必定是良远先生派来接应他们的。
不多时,一队十几人组成的人马出现在视线内,云天见是自己熟悉的人,高兴地蹦了起来,
“天不亡我云天也!”
原来,良远先生在他们走了几天后放心不下,又派出一队人出来,他不确定这些人能给落尘四人能提供什么帮助,但就是这种不确定,他才更需要一支队伍作为机动,给他们灵机使用。
而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大将需要具备的基本品质。
天都城北岸,良远先生忧心忡忡,时不时向北而望,他觉得这次让落尘深入玄牝山已经属于冒险行为,甚至是一次严重的失误也不为过。
因为他突然觉得比起探清敌人的虚实,一个修行者的安全更为重要。
日出时分,随着晨光带着香气挥霍它的光芒,一行气势如虹的队伍出现在天都北岸。
他们腰间各挎一把凤焰,在早晖的映射下更显庄严。
这其中,一把黑色的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虽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也鹤立鸡群。
良远先生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的愁容也舒展开来,老去的容颜似乎在这一刻重回往日,满面春风。
落尘下马,向良远先生行了个礼,
“多谢。”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就算良远先生也是愣神片刻,他也不明白这青年为何说出此言。
而此时,落尘想当然地认为白玉因他而死,云天因他而累,明心因他而忧,甚至这些前来接应的人,也是为他而来。
可是不管多大恩,多大情,落尘不说则罢了,说出口就是这冷冰冰的谢字。
因为他觉得,任何肺腑曲折的好言,此时都只是为一个谢字做铺垫,他这样直接说出来,显得更庄重些。
但其实很可能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人们只是在保存一个修行者,只是刚好落尘就是那个人。
“落少侠,辛苦你了,我们来说说这一路艰险,请随我来。”
落尘犹豫地站在原地,心想自己对这种事并不擅长,于是又向良远先生行了个礼,说道,
“良远先生,我不善言辞,还是让明心和云天告诉你所见所闻吧,抱歉。”
良远貌似并没有为此感到惊讶,同意了落尘的意思,又安排了一间房子让落尘住下。
落尘知道这是良远委婉地告诉他想让他留下来,于是也没推迟,跟着一个目子离开。
落尘暗叹良远的心细,没想到这么细碎的事他都能想到,想来对自己还是上了不少心。
天都城的百姓似乎也忘了天灾人祸刚过去,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不少,有点繁华中兴的味道。
只是,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老人,也没有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