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从黔灵道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八点钟了,距离陈娟的离开还有三个小时。
到达前台,白雪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直接冲过去甩了前台妹子一个大耳光说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居然带着人冲进我房间,你们老板呢!我要投诉你。”
李亚兵说:“对,这家伙就是该投诉,随便向外人告诉客人的行踪,还主动带人去客户房间,该打。”
这前台妹子自知理亏,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捂着被打得发烫的脸。
我见也差不多了,干脆拉着白雪就往楼上走去,这种女的你要是整天跟她一般见识,妈的他能气死你。
我们到宾馆退了房,打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朝着机场赶去。
我心急如焚,不停的催司机快一点,司机真她妈是个慢性子,无论我怎么催,这家伙就是不紧不慢的走,完了还甩了我一句话说:“欲速则不达,着急总归做不好事的。”
于是我也就不催了,不过这车妈的越开越慢,前面时不时给你堵一下,这样的路况就算司机再牛也没办法,我冷静下来,反正如果赶不上,这也许就说明我跟她的缘尽了吧!正所谓缘来缘去皆随缘,太强求最终不过是伤己伤人罢了。
我保持耐心,咬牙切齿的保持耐心,想看看我跟她的缘分到底还有没有。
最终,在上午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车缓缓的停在了机场的国际出发口,我打开车门,飞奔进去,在人群中找寻起来,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我找不到她的身影,那个我曾经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陪着我近一年的身影。
我在安检的地方徘徊,而这时一架飞机从机场跑道快速的冲破地球引力,腾空而起,一头扎进白云深处,不见了踪影,这架飞机的起飞,也带走了我的一切,想说爱她吗?不,我不配。不爱吗?不,内心里面的影子一直没有走远,纠缠,分开,再纠缠,再分开,一直反反复复。
我找不到她,我丢了她,永远的丢了她,我该怎么办?
我在机场里面找一个角落坐下来,发呆的望着安检入口,很久很久我都不敢转动脖子,生怕一转头她就从那里离开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我走出机场,想打个车离去的时候,陈永军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观察了我很久,不过她已经走了,让我忘记她吧!还说他很快也会去美国,这边的事快处理完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陈娟要去美国了,这是一家人集体移民啊!我跟她的缘分尽了。
跟我说完这些后,陈永军又告诉我,张家不好对付,让我们尽量离张家远点,不然很容易被算计,特别是他走后,张家更加有恃无恐,不会再害怕任何人。
他的提醒很及时也很有效,但我们不可能像他们家一样搬到美国去,这是现实中做不到的,我本身对美国就一点好感都没有,虽然我不了解它,但是我憎恨这百年耻辱中,任何给予中国伤害过的国家,在我的骨子里面认为,他们都是强盗,特别是三岛倭奴,再者就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也跑不掉,我们要做的就是跟张家斗下去,要么搞垮它,要么我把命搭上。
现在我只能依靠家里面和李亚兵一起来抗衡张家,不然怎么办?难道去找张潮海下跪求饶吗?这不可能。我们只能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奋力反抗,自我救赎。
陈永军走后,我没有在机场多待,白雪和李亚兵一直等在机场的停车场里面,我刚刚重新打好车,白雪和李亚兵从停车场跑了过来,站在马路中间大喊,冲我挥手。
我抬起头,看见他们边跑边跳,我让司机开车去接上他们,朝着汽车站赶去,天黑的时候,我们坐上了最后一班开往大定府的汽车。
车沿着国道线一直向前开,中间经过青镇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因为路上弯路很多,司机需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这会让司机疲劳得很快。
不多久,客车司机将车停在一个旅馆的停车场,这里面已经停了很多车,基本都是今晚不再赶路的,有大货车也有大客车。
司机停稳车后站起来对大家说道:“今晚走不了了,前面的落脚河大桥要到明天早上八点才会开启,只能在这里休息了,那边有客房,大家可以自由组队到那边去开个房间休息,价钱不贵,一个双人间100块钱。”
司机刚刚说完话,后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站起来说道:“师傅,我母亲身体不好,今天刚刚出院回家,这个时候在这里住下,怕不是太好,能不能今晚赶回去。”
司机说:“我也想走,但是桥关了,今晚上过不去的,必须要到明天早上才行,去吧!我帮你给老板家打个招呼,少收你们一半的钱。”
男子还想说什么,被坐在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站起来,瞅着他说道:“住下就住下,哪有你那么多事,妈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到了。”
这男子没再说什么,而是弯腰去扶起来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老妇人,这老人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满脸的皱纹,眼窝深陷,有气无力,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归天的样子,勉强站起来都费力气,这男子蹲下将这老人背上,朝着这家宾馆走去。
这中年男人背着老太太经过我的时候,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这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一样,深邃的眼神里面古井无波,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等老太太他们经过以后,我跟李亚兵、白雪才下车朝着旅馆前台走去。
我跟李亚兵住一起,白雪自己一个人住,我们的房间都在二楼,不过令我感觉很奇怪的是,不知道这服务员是不是脑袋里面却根弦,我们的房间和白雪的房间之间居然夹着这一家三口的房间,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房间刚刚好将老太太一家三口的房间夹在中间了,他妈的这服务员脑子要没有一点问题我是真不信。
没办法,只能先住下来再说了,我们拿上东西走进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正准备躺下,白雪过来敲门,李亚兵开门就问她怎么了,白雪说她老是听见隔壁的老人在那里哼唧,有时还喃喃自语的在哪里念叨,这让她感觉到害怕。
李亚兵说:“你这个千年的老妖怪居害怕一个几十岁的老婆婆,真是好笑。”
白雪不搭话,就这么看着我跟李亚兵,不进来也不出去,在门口杵着。
白雪见李亚兵根本不买账,只能把目光转向我,我原本不想搭理她,只是我不搭理就没人搭理了,我只好跟李亚兵商量一下,要不李亚兵一个睡这里,我跟白雪住那边去。
李亚兵想了一下没有再迟疑,只是嘟囔着说:“反正你们已经是两口子,你们睡一起是正常的,别人也没什么闲话可说。但是陈涵,你要是敢忘记陈娟,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心说陈娟都已经离开我去美国了,我还怎么想着她啊!她能回来吗?一切都要等她回来再说了。
我说:“亚兵你小看人了,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
李亚兵不再说什么,而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出了门,往另外那个房间去了。
我让白雪赶紧去洗漱就睡了,明天还要赶路,还好这个房间里面是两张床,我爬到自己的床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蒙头睡去。
没多久白雪也洗漱完,就到旁边的床上躺下,我拉灭了电灯,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过没多久,我就听见隔壁传来细细的哭声,这声音很轻,不像是在外面哭,倒是像是在人的心里面响起的,我正奇怪呢!
突然我来到房间门口,看见隔壁老太太弯着腰站在门口正哭得伤心,我正想走过去问问,没想到老太太却抬起头,看着我说:“小伙子,看起来…只有你能帮我了,我要走了,但是又怕我走后我儿子找不到他爹给他留下的东西,现在我将这东西告诉你,还麻烦你帮我告诉我儿子。”
我看着这老太太说:“奶奶,您不是跟您儿子他们住一屋吗?您可以直接告诉他啊!”
“哎,我这儿子耳根子太软,什么都听他媳妇的,我怕这东西告诉他,她媳妇又会拿到她娘家去。”老太太接着说。
我说:“那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回头我去告诉你儿子就行了。”
老太太看我一眼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东西交给他没有用,但是给你却是有用的,我看得出来,你是懂得堪舆之术的人。那东西我这个为娘的做主,两万块卖给你了。我们李家祖上是专门帮人看风水的道士,有一个纯金做的罗盘叫定天盘,这东西是风水堪舆的至宝。我们李家式微,很多年已经不没有出接班人了,到了我老头子这一代,还没教会继承人,老头子就归天了,也该是我们李家要落寞下去。
我给你说啊!那东西就藏在我们家房子前面的大枣树下,那树根下面有一根铁链,你找到它,使劲拉三下,我就只记得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啦!就这样,我的时间到了,我得走啦!”
我心说你那是什么黄金罗盘也不值两万块吧!等我找到了,还给你们李家就是了。
我本想接着再问几个问题,可是我这一转头,老太太消失不见了,吓了我一大跳,我一个激灵一下子醒过来,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我低头一看,白雪正蜷缩着躺在我怀里面睡着了。
这时我听见隔壁传来呜咽的哭声,应该是那个男的在喊着什么,我想该不会是老太太死了吧!我仔细一听,果然这男的正喊着:“妈,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一个女的在旁边说道:“你别哭这么大声,要是把老板家引来,我们就惨了,不但要给别人挂红赔钱,还会被赶出去,明天肯定就走不了了。哎你说妈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就走了呢!多等一天都等不了,这下如何是好!”
男的却说道:“妈都走了,你还说这些,挂红也好,赔钱也好,我都认了,你快去找老板家帮忙,妈不能一直这么躺着。”
这女的迟迟不见有动静,男的接着说道:“我说你这婆娘怎么回事,妈走了,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难道你不知道吗?”
“姓李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老娘我怕你,我这辈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说你们李家是什么名门,祖上是什么门派,屁话,我看简直就是倒霉派,老娘跟你说了,叫你别吱声,你再吱声我马上就走了。”这女的一下子发作起来,在隔壁房间就开始破口大骂她老公。
这个李姓男人估计也是个孬货,被这么说一通,却不再敢说话了,没过多久,这隔壁也起了鼾声。
我心说这姓李的男主人太尼玛没出息了,娘死了跟媳妇斗几句嘴,被他媳妇一通数落,就他妈的安心睡着了,这哪里像是死了娘的,倒像是个没事人。
我正想着隔壁这个老人刚刚给我托了梦,人就死了。
大家都在睡觉,可是我却睡不着了,一直在想着这事到底靠不靠谱,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夜里四点左右,我突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声猫叫,我一下惊得坐起来,白雪也被我这一下弄醒了。
她揉揉眼睛说:“这是怎么了?”
我说:“起床,隔壁老太太死了,房间里面有猫,要是让这猫接触老太太,一准诈尸,到时候就麻烦了。”
白雪说:“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