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说,五万,你们连我卖了也拿不出来,而且这500块还是要发工资用的,如果是五万,那宁愿先封停,打完官司再开工。
这时,路边等装煤的司机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运煤炭出去,就问了路人,路人告诉他,说法院在矿上贴封条呢!这司机听后没做声,只是站在路边默默的等。
大概过了有20分钟,化肥厂装煤的车队终于到了,里面还有一辆小轿车,从轿车的后排下来一个人。没错,就是第一次来装煤的司机。
于是他们一行人大概10来个就往煤厂赶去,走了大概10分钟,到了煤厂的时候,法院的人刚刚好听完封条。
于是这个司机就过去问了一下法院的人,嘿,法院的人脾气是真的大,说不关他的事,请他走开。
这司机一下子就上火,说你们先等一等,不然你们今天还得再回来一趟,这封条今天肯定贴不了。法院的人连屁都没放一个,就准备走。司机也是急发火了,说你们现在是谁来贴的,天黑之前你们就得全部回来拆除掉,不然谁来都不好使。
听到这话,领头的老爷哈哈笑了两声,带着人一溜烟走了。
这时候的父亲才从失落中缓过神来,看见了司机,父亲走过去拉住司机的手说,黄师傅,对不住了,今天害你们白跑了,等一下到我家吃饭。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小伙,穿的很干净整洁,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面拎着一个公文包,站出来说,什么黄师傅,这是我们地区化肥厂的黄厂长。
黄厂长笑着说,小张,别这么跟老陈说话。我跟老陈认识的时候我是开大货车过来找煤碳的,后面我再没来过,都是车队来,他肯定不知道。
这个叫小张的红着脸到黄厂长背后站了下来;黄厂长又接着说,老陈,你也是厂长,我们之间谈话没必要紧张的。
父亲站在一边讷讷不敢言。
黄厂长接着说,老陈、老陈,你这边是私募事情啊!为什么要封厂子?你跟我说说看看。
父亲这才反应过来,把事情的原委从头细说了一遍。
黄厂长听后说,老陈啊,我一直想来再来你这里一趟,一直没时间。昨天我无意间听司机说再过两天又要跑远路了,这一问才知道你这边出了事。这事不难,你放心,只要是给我们地区化肥厂供应煤炭的煤厂,他们就封不了。村里面有没有电话吗!我去打一个电话。
拜托,那时候村里面哪里来的电话嘛!只有5公里外的凤五公社里面才有,据说还是老掉牙的那种,就是哗哗哗的摇半天,然后还要说,给我接哪里哪里的老物件。
父亲说,村里面没有,电话只有五公里外的风五公社才有,开车也要走上20分钟呢!
黄厂长说,得嘞,你就在这里等,哦,对了!小张,把东西拿过来吧!
小张走过来,从公文包里面取出来四份合同,递给父亲。父亲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长期合作的采购合同。
黄厂长接着说,老陈,合同我已经签字盖章了,你先去找人看看这份合同,如果看完没有什么问题,抓紧签字盖章给我,我先去打电话。说完带着人就往外走了。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又回过头说,老陈,还没吃午饭呢!可能你得准备多一点了,我们有10来个人呢!
父亲说当时他的手是颤抖的,于是让一个工人先去家里面通知母亲准备饭食,自己则带着合同飞也似的跑了。最后才知道,父亲去找我们风五小学的校长去了,听说这人是毕节师范毕业的,文化还挺高。是父亲的一个堂兄弟,说到这里,我那时候问父亲,既然有这么一个高文化的人,为什么当初草拟协议的时候不请他,父亲说,当时找我二姨夫也是三伯的主意。哦,到这里,总算解开了我一副懵逼表情,合着我三伯是知道我二姨父那两把破刷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