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的反驳,没有撼动卢九德对皇子身份的“疑惑”,看着史可法怒气冲冲的神情,卢九德丝毫没有示弱的表示,而且给自己加劲儿,笃定的说道:
“史大人的心情,杂家可以理解,杂家也希望是真的,不过杂家得到的消息是先帝殉国后,太子及两个小王爷,都不幸落入闯贼之手已经遇难,这时候冒出来,不会是你们东林一派搞的什么把戏吧!福王千岁已经监国,不日就将登基为帝,你们这般就不怕被诛灭九吗?”
卢九德油盐不进罔顾是非,史可法反驳道:
“卢九德你……”
卢九德的大名都喊出来了,接下来肯定没有什么好词,没等史可法说出口,马士英就截住了他。
“史大人、卢公公!你们二位不要争吵了。”
接着,马士英开始给卢九德谈自己的看法,首先确认了方岳贡和邱瑜他们的信件,相信两个小王爷绝无假冒。马士英和卢九德在拥立之事上,是站在福王这边的,他的话卢九德还是能听进去的。
随后马士英又将汉末孙策传弟的典故,和自己的谋划跟卢九德详细介绍一番,卢九德的表情也是阴晴无定,等最后马士英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福王登基称帝之事,依然按程序进行,不过现在要把名分确定,以安南下众人之心,称帝后第一道旨意就是立永王为太子,以此来做利益交换,到了这时候,卢九德算是彻底知道了两个人的来意。
“为了大明的基业,为了不祸起萧墙流血冲突,为了南京的安宁,卢公公!咱们……关系重大啊!”
马士英说完后,卢九德开始权衡着利弊关系,他也明白了为何这史可法,一来到他这里,始终黑着一个脸。
信是假的吗?当然不是,只是卢九德不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有了马士英的谋划,卢九德也就打开了心结,同意了永王、定王就是永王、定王。
他也是知道,当初拥立福王,东林党一派是坚决反对,虽然福王有四镇的拥护,得以进了南京城,可东林党也有雄踞湖广的左良玉支持,如今又有了永王他们的消息,东林党必定会推翻此前公议!如此致福王与何地?
卢九德看看二人,尤其是看看史可法,依旧是黑着脸,两个人提前必定已经激烈争吵过了。思来想去卢九德也觉得马士英的方案最佳。
“福王千岁登基当然关系重大,容不得任何差池,如果有人此时借尸还魂横生枝节,杂家第一个不容他,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卢九德拉上江北四镇的兵将,给自己的态度背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等千岁登基后,派人前往淮安府分辨真伪,如果皇天保佑真是先帝遗孤,那当然最好不过了!福王千岁无子嗣,都是千岁的亲侄子,当然要择其一,立为储君以安天下!”
卢九德基本上给朱由崧做主了,朱由崧已经四十岁了,可能是因为身体肥胖,酗酒如命且纵欲无度,导致一直没有子嗣,如果当上皇帝,万年之后当然可以传给自己的侄子。
看着卢九德已经松口,史可法内心深处渐渐感到了一丝安慰,当然,他还是想要听到朱由崧的承诺,于是说道:
“卢公公、马大人,永王和定王的消息,应该马上禀报福王千岁!将名分确定下来,否则消息就会传播开来,到那时就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了!”
史可法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事儿不是你们红口白牙的就行了,必须有朱由崧的亲口承诺,否则我就会马上知会东林党众人,到时候风起云涌拥立之事,还得有更大的波澜,就算是南京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都是老油子了,史可法的意思,两个人当然都懂,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卢九德对史可法言道:
“史大人,千岁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现在刚刚睡下,不如等明天一早,再禀报王爷千岁?”
史可法也只能同意,随后二人就辞别了卢九德,出了皇宫坐上自己的官轿回府。马士英刚回到家里,卢九德就在后面追了过来,他不放心啊!这个消息此时一定不能传出去,必须严密封锁。虽然有江北诸将和京城的勋贵加持,福王登基称帝之事翻不了天,可他也不想其中横生枝节,于是追过来和马士英研究部署,严密防范风险。
马士英刚回到自己南京的临时府邸,卢九德几乎是前后脚到了,时间已经是到了深夜,到了马士英的书房内,来不及喝口热茶,就跟马士英商量。
“马大人,史阁部在时不便言明,永王、定王此时有了消息非比寻常,必须严密封锁!”
马士英点头称是,言道:
“史大人已经同意,来信之事等五日后福王登基称帝后,派人前往徐州府册封了太子,再通告朝廷众臣,我已经派人将送信之人控制起来,软禁在了黄得功将军城外军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