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带人在杭州府寻租铺面,陈修远和陈文抚则是邀约韩璞等人,两组人马分别行动。
听到陈修远来到了杭州,韩璞尽显地主之风,毕竟香皂生意让他也是获利不少,在杭州郊外西湖岸边,自己别院摆下宴席。
陈修远和陈文抚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几个人在客厅谈笑风生。
见陈修远来了,一起起身相迎,互道问候后,徐风阁道:
“韩员外,此刻舍内热闷,而湖面上凉风习习,不如咱们登上游船把酒言欢如何?”
当下时值夏日,虽然韩璞早已备下了冰镇酸梅汤,又有歌姬美女在旁轻摇蒲扇,但依然难以驱赶湿热。
徐凤阁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拥护,韩璞又不差这几个钱,况且韩家又有自己的画舫,征求陈修远的意见后,大家移步西湖边的一个码头上。
登上装饰豪华精美的画舫,仆人们将宴席也摆了过来,又有歌姬美女相陪,陈修远一下子感受到了两个字……奢靡。
自从南宋偏安江南一隅,造成杭州一百五十年的繁荣局面。几经修葺的西湖,比前朝更美,统治者带头游乐,使民风奢靡。
每年春游,几乎倾城而出,以致堤上无插足之地,湖上无行舟之路,其热闹景象,不难想见,难怪当时爱国诗人林升作诗叹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却把杭州作汴州!”
船轻轻朝湖中行进,陈修远第一次在西湖上,他没有在里面入座,而是站在船头。
韩璞几人见此情景,心中默默称是,自己选对地方了,陈公子心情不错,也许能多让些份额出来。
玻璃镜他已经见了样品,自己差点惊掉了下巴,如此精美绝伦的西洋之物,陈修远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心中默默祭奠了一下自己的家国情怀,陈修远就开始欣赏这西湖美景,想起了宋代诗人徐元杰的一首诗,不由地吟诵道:
“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好!”
一诗吟毕,引得众人都应声附和,都是夸赞一番,徐风阁他们基本上都是附庸风雅,只有几个歌姬知道此诗出处。
韩璞说道:
“陈公子,西湖春时更美,游湖诗会才子佳人。只可惜陈公子当时没有时间游玩,来年鄙人一定邀请陈公子来!”
徐风阁接茬道:
“是啊!毕竟……”
此时有一个漂亮的歌姬接上话音: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陈修远循声看去,见是一个清秀稚嫩的少女吟诵,见陈修远看她,轻轻的低下了头。
韩璞急忙圆场道:
“哈哈哈!好,陈公子别介意啊!这我我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自八九岁在我韩府长大,又聘请先生教导,对诗词歌赋可谓是样样精通。”
陈修远估计这就是扬州瘦马,但韩璞却说的是如此清尘脱俗。也难怪,此女模样小家碧玉天生丽质,在韩府也是最受韩璞喜欢的。
这次韩璞带她出来,和陈修远相识,如有可能他是想送于陈修远的,以拉紧两家的生意。解释一番后,韩璞又道:
“陈公子去年在镇江,可谓是诗文才学力压一众江南才子,鄙人甚是佩服,不知道能否教授鄙人这养女一二?”
陈修远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也不是博爱之人,虽然自己接受了,可能改变此女的命运,但这必然会是一个交易,想到交易如今还是银子比较实惠些,他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韩员外赞誉了,在下哪有什么才学,也是鹦鹉学舌拾人牙慧罢了,实在是才疏学浅,怕会误人子弟啊!这先生是万万不能的。”
陈修远怕韩璞接着在这事上游说,又言道:
“在下一时的大意,害的大家都没有入座,恕罪恕罪!请!……”
几人谈谈笑笑,都进入画舫内,宾主依次入座,开始把酒言欢,顺带着把生意也敲定下来。
谈生意时,陈修远基本没有发言,基本上都陈文抚在谈,他把握大的方向,当然陈文抚也没有让他失望,谈判时进退维谷潇洒淡定,始终没有让对方探出陈家的价格底线。
最后议定玻璃镜价格,大小面积玻璃镜价格十几两银子不等,交易方式是提前两个月下订单,这样陈家能预收一部分银子,可以缓解此刻陈家的窘境。
当然,现在陈家库房里的镜子,除了留下自营的以外,全部现金售与三家,没有让他们相互竞价,陈修远少赚了一部分银子,但为了长远,也就这样了。
尤其是陈修远准备在各地开商铺,这还得这些地头蛇们帮忙,友谊的小船都是利益关系,此刻不是吃独食的时刻。
杭州府繁华闹市处,王洪他们相中的铺面,虽然有些贵,但人流量大,旁边多有绸缎、胭脂水粉的商家,正是经营香皂、玻璃镜的好地方。
第二天,陈修远指挥王洪他们布置新购买的店铺,陈文抚则是又到韩璞敲定玻璃镜的交易细节,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陈家的新店铺。
几日后,陈修远正准备出发到南京选购铺面,也顺道和徐风阁一起,拜见国公府徐文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正好陈忠和福伯来到杭州,来了新置办的铺面,第一时间找到了陈修远。
两个陈家的老人,又是年长的长辈,早就想陈家开枝散叶了,陈修远是陈家的独苗。
早前陈修远迎娶李香君,他们就对李香君的出身不满意,一直以来都是认定陈修远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