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惊讶万分,这少爷是真能折腾啊!这陈家现在这多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还没折腾够。
“少爷!咱们现在庄子的事多,我也正带着大家开荒,咱们都走不开,……买船这事儿,缓缓行吗?”
“是啊!少爷,这买船可不是小事儿,而且买船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总得跟陈二爷和福伯商量商量不是。”
两个人是左右相劝,标明了利害得失,和庄内如今的情况,得出唯一的结论 ,现在不适合买船。
听两个人的絮叨劝阻,陈修远是心中窝火,态度不善的说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王洪你这两天把手头的事交接一下给老吴,后天吧!随我去登州!老周,你也一样!你们先忙去吧!”
听到陈修远严厉的命令般口气,两个人顿时无法反驳,只得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出了书房,两人直走无语,就这样随着少爷瞎闹?心中默默地想辙,
“老周呀!你也是跟着陈老爷的老人了,虽然不在陈府内,但老爷在世时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现在少爷是少年心气,这事得想辙,不能由着少爷瞎闹!也怨你,听人说少爷平时喜欢向你打听一些海上行船之事?”
“是问过我,不过我也是实话实说,海上行船的风险我都着重跟少爷说了,谁知道少爷如此执着。我看只能告诉二爷和福伯了,让他们来劝阻少爷。”
王洪一拍脑门。
“看我都急糊涂了,对对对!”
随即王洪便要吩咐一院工,前去所城一趟,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去牲口棚寻了口骡子便出发了。
下午,陈修远正在帮陈文抚规划设计,从贺平的表现来看,这肥皂生意肯定是可以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陈修远仿佛现在就看到了肥皂的热销。
所以陈修远决定再扩大生产规模,制作一匹生产设备,省得到时候肥皂不够卖的。
“少爷,二老爷来了,在客厅等着少爷您!”
浮山所郑万信带着家丁和军户兵丁,在浮山所下辖各地武装游行了一番,算是剿过匪缉过盗了,因此陈忠得以休息几日,陈忠一身戎装,满脸的风尘沧桑,四十多岁的年纪,自从陈汉秋和儿子战死,诸多事情的操劳,让他看着像五十多岁。
这一切陈修远也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二叔,您怎么来庄里了?也没有提前让人通知一下,我好让他们准备好酒菜和房间。”
陈忠没有告诉陈修远,是王洪让他来这儿的,一来怕陈修远以后恼怒王洪,二来他不想正面劝阻陈修远,他知道,自大哥过世后,这孩子变了,变得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有时候还很偏执。
“哦!我也是临时起意,时间长了没见,来看看你。”
“二叔!喝茶!”
陈修远见缝插针。
“好!”
陈忠喝了口茶接着道:
“我看这庄里你打理的不错,好像人多了不少,人心隔肚皮,得好好甄别!”
“二叔,我记下来了。”
对庄子里发生的事,陈忠还是比较满意的,陆毅领流民来投,买粮食,开荒,庄内现在一片朝气蓬勃生机央然之象。
虽然要要吃掉不少的粮食,耗费不菲的银钱,但没有人谁来开荒,谁来护卫庄子,谁来保护陈家,总不能用一顶,随时随地让人家随便拿捏的官帽子来护卫吧!
大哥在时还好些,如今世态炎凉,有谁还把陈家当回事。
对肥皂的生产,陈忠是云里雾里的不太明白,去冒着烟雾的作坊转了一圈,还是没弄明白。
天将晚,两人回到了客厅,话题自然而然的谈到了肥皂的贩卖上。对于陈修远准备与王家商号合作,陈忠是没有异议的。
但准备货销南直隶,走海运到南方的计划,陈忠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当然这也是他来庄子的主要原因。
“华儿,这肥皂的功效是不错,但也得看能不能卖出去,你也是让贺平运走一部分试试,总得有人肯买咱们的货物,才能把生意扩大。你说的买船的事,我看得等等,人常说欲速则不达,凡事得稳重些!”
陈忠说完喝了一口茶水,静等着陈修远的回复。
陈修远总感觉明天鞑子就会杀来,他是心里面急切,把事情都想当然了。
“二叔,咱们的香皂肯定会赚钱的,我想趁着咱们是新发现的,应该尽早的贩运的南方,好把咱们陈府发展壮大,训练更多的家丁护卫,将来有机会给父亲和哥哥报仇。”
听到陈修远的话,陈忠也想起了大哥和儿子,但他也更加坚定的主意,一定要劝阻华儿,大海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浪高风大凶险无比,而且又有多如牛毛的海盗,那一件都是要命的事儿。
自从大哥和儿子去世后,陈忠是一门心思想着让陈修远健康平安无事,年后重新定门亲事,成家立业将陈府传承下去。
“华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大海行船凶险无比,而且海船的造价昂贵,虽然二叔我不太懂,但也听过一些在海船讨生的人说过,大的海船价值十几万两银子,小点也要几万两,可不是咱们在海边打鱼的小舟。付了王家的粮食银子,咱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多了。华儿,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等过些年,有了条件再做不迟。”
陈忠一片的苦口婆心,陈修远也是理解的,但他知道时不我待。
今年晚些时候,满清鞑子又一次入关抢劫,也是满清入主关内的最后一次抢劫,兵锋史无前例达到了兖州,都快到了南直隶,是满清最后的一次武力试探,将山东和直隶各府抢了一个遍。
他想尽快发展壮大起来,应付将来的变局,所以他行事风格就冒进,以至于赌上了身家。
府里的确没有多少的银子了,如果不是近来土匪海盗肆虐,估计陈忠和福伯也不会由着他招募流民护卫。
“二叔,你说的也太玄乎了,那有那么贵,小些海船也就一两万两银子,如果碰到出售旧船,我估计几千量银子就拿下来了。庄内还有些,听贺平说他们少当家近日要到胶州,我再从他们那里借些,应该就够了。”
陈修远是铁了心想买船的,一是要贩货,将肥皂卖到南方去,二是要锻炼人,培养海上行船的人手。
陈忠也没想到陈修远如此的固执,真借了银子购了船,如果不成功了话,陈家真是掏空了,到时候只能能卖田地宅院还账了。
心里是越想越气,语气凝重严厉起来:
“华儿,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还认不认我这个二叔?你如果执意要去买船的话,我今天就离开陈府,从此以后,陈府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陈修远没有见过陈忠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没有了言语。
见到陈修远如此,陈忠心中暗暗自责。
“华儿,二叔也说不让你买船,等你这肥皂的买卖起来了,家里宽裕了再买,二叔一时的着急,华儿别往心里去!”
静下了心的陈修远,想了想也是,贪吃冒进本不是自己的意愿,都是被这形势把自己给弄的慌了神。
先把身边的人和事给训练好、办理顺,才是当前最需要做的,自己现在连保安队员的名字都叫不齐,能把他们的心都拢在一块?
“二叔,我听你的,买船的事过些日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