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打着消食的主意一路走回去的,到了凤安宫门口,她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可是握住楚珩的那只手,却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冰凉。
她抹了抹额上的细汗,娇笑着问,“子元,这么一走都出汗了,不如去池子里泡一泡吧?”
楚珩知道她是顾念自己的身体,从善如流,“听你的。”
二人让人备了衣物和轿辇,往温泉宫而去。
温泉宫分两个池子,楚珩一向用的是东边池子,有时悠然过来的时候,就在西边,二人从未同浴过。
到了池边,小黄门进来服侍楚珩,悠然却从东门悄悄进来,挥挥手让他退下。
楚珩张开双臂背对着门,正等着小黄门来给他宽衣。
两只小手从身后摸了过来,轻轻解了他的腰封。
然后除下外衣,再拉开中衣的系带……
然而却不似往常那般继续褪了他的中衣,反是那只滑溜的小手钻了进去。
楚珩猛然睁开双目,一手按在腹间,用力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
“哎呀。”悠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抓到他面前。
楚珩一见是她,立刻放轻了力道,将人放开,上下打量了一下,“没伤着你吧?你怎的来了?”
悠然白了他一眼,“懂不懂什么叫情趣?”
楚珩一脸的问号。
悠然贴近他,扯住他中衣的一角,“别人家的夫君,恨不能日日与娘子共浴才好……”
楚珩的眼神蓦地变得幽深,任由她剥下自己的中衣,语气却带了一丝危险,“别人家的夫君?”
悠然的手一抖,“啊,那个,就是话本子里看的……”
重点不该是“共浴”么?
虽说眼下他的身体状况,她也不想撩拨,但她总想借机看看,他身体到底虚弱到什么情况。
再看看那小本本里兑换出来的药有没有效果。
还在思索间,眼前一黑,俊颜俯下,封住了她的唇。
另一双大手依样画葫芦,解下她的腰封,一件一件褪去她的衣裳……
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丢进水里的,只关注到方才他紧贴着她的时候,他的体温的确是有些冰凉的。
然后就是舒适的温暖包裹着她,也包裹着他。
她趁机把指尖搭在他的脉博上,起起伏伏间,感受到他脉博的变化。
这时窗外的黑夜,突然绽开几朵绚烂的烟花。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
千里之外的定州,某一处破落的小院子。
一个胡子拉茬披头散发状如乞丐的男子躺在一堆干草上瞪着天空。
前几日途经此处的几个行脚商人谈着京都城里那一场盛大的帝后大婚,听说云家给的嫁妆甭说十里,二十里都不止。
根基在定州的苏家前几日也补了嫁妆,从定州运出去,整整拉了一百多车,听闻苏家不惜代价地送了三百六十抬嫁妆进京,轰动整个定州。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而他更关注的却是,皇后,竟然是自己那个三岁就撒泼四岁就敢放火烧书房的逆女。
云府给的嫁妆,是自己那个出身商贾的大才女前妻挣下的家业。
还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是户部三品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