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公公连忙哈着腰道,“县主客气了,东宫向来不备茶叶,累得县主来了也无好茶招待,素月姐姐回国公府拿自是应该的。”
苏悠然又问,“我们取的是明前银毫,味道极淡,应当无碍吧?”
福德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才恭敬答道,“县主如今是医官,奴才不敢瞒您。东宫确实禁止一切有气味儿的食物存在。但这银毫既是县主的心头好,您就放心喝着便是,只是……还请县主莫要带进正殿叫殿下闻到。顾神医有言交代过,殿下的病,最忌各种香气。”
苏悠然隐隐觉得这病症有些耳熟,但又想想,自己也不可能与太子殿下同桌而食,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喝茶呢?于是点头道,“这是自然。”
随后她踏进正殿,状似无意问道,“公公,何以这紫辰殿并无门槛?”
福德身子又是一僵,讪讪地含糊道,“呵呵……就是怕……摔着了。”
苏悠然是满脸的问号。
摔着?
进了殿内,果然发现墙边所有烛台都藏在笼子里……
转进内室,再一看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一张大桌台的寝殿……
她突然明白了,有些同情地看了福德一眼。
或许这就是倒霉者之家的标配?
已经行至床前,她刚按捺下向福德打听倒霉太子的倒霉事的八卦之心,就听福德急匆匆奔到床前,焦急喊道,“殿下!”
苏悠然侧头看去,见楚珩半坐在床上,满脸是血。
她惊了一惊,后又看到楚珩一手捂住鼻唇,一手朝福德伸去。
福德忙从衣袖里掏出帕子递到他跟前。
很快,楚珩手忙脚乱擦去唇上的鼻血。
见太子没事,福德松了一口气,心疼道,“殿下,您方才可是又撞到哪儿了?”
楚珩把帕子塞回给福德,这才苦笑一声,“莫慌,不过是撞到门罢了。”
方才他起身去净房,结果就又莫名撞到了门板,撞出一脸鼻血。
他原以为抹了一把无事,结果坐回床上又开始往下滴血,这才叫苏悠然瞧了个正着。
闻言苏悠然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露出一丝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神色。
见楚珩收拾好,她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楚珩朝旁边点了点下巴,“福德,赐座。”
福德变戏法般从床尾拉出一张小杌子,“县主,快请坐。”
苏悠然坐下,“殿下可好些了?”
楚珩笑,“只要你在,孤便没事。”
苏悠然刚生起的那股同情心立刻没了,声音冷淡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这话是能随便对一个姑娘家说的吗?
何况她才婉拒过他的求亲,如今又来撩拨她?还要不要脸了?
楚珩一愣,朝福德摆摆手让他出去,才苦笑道,“此言乃国师断言,孤只是照本宣科,绝无冒犯之意。”
“师父?”苏悠然讶异,“师父何以出此言?”
楚珩叹了一口气,抬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室内,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孤是个霉运缠身之人,这殿中布置成此番模样,皆是怕孤磕着碰着摔着的缘故。国师进宫后,孤特意请国师批了个命格。国师言道,孤命中福运稀薄,要想转运,需得寻一个福运深厚之人伴在身侧,方可化解。那日国师大婚之日,孤本以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自己那日毒发,险些贻误良机。幸得县主带着郡主夜闯国师府,这才替那七个葫……七个师兄们开路,扭转了乾坤。孤醒来后情急之下才会抓着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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