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国师车驾继续缓缓前行,街边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二楼,一扇窗正悄然合上。
云天白沉着脸回到座位上,对着对面的少年郎说道,“三皇子,皇上那边,当真一丝口风都未曾透露?”
对面的三皇子摇头,“父皇何时发的密诏,无人得知。这国师定是鬼谷山之人,只不知……是否好相与?”
云天白唇角一勾,“瞧他那排场,有仙童洒花开路,又故意放出风声引百姓们来争相观看,想必是个浮夸讲究排场的。此种心性之人,花些重金,必有惊喜!”
三皇子看向他,“天白,你约本殿前来,这什么与北狄人的买卖,才这么点数?”
他看了看桌上的契约,神情有些不屑。
自上个月云天白千方百计与他搭上线后,他还以为又来了个送钱的。
可没想到,连个见面礼都抠抠搜搜拿不出手的,他真不知这云天白怎会莫名找上他?
今儿一早云天白约他出来,说是有买卖要谈,没想到,竟是这两万多两的小生意。
他堂堂一个三皇子,会缺这一口肉?
一提起这个,云天白就十分郁闷,“原是有的,只是才打开局面,父亲就和北狄签了什么边城贸易协定,还指定让苏家作为两国贸易的最大中间商。我那点小心思,只能让一同帮忙的兄弟多吃两口肉,旁的就没有了。”
三皇子敛了眉眼,“天白,本殿之前听闻你在北境扎根多年,原也以为你有通天的本事,没想到……”
他又朝窗外方向抬了抬下巴,“便是你方才所说,要花些重金与那新任国师交好,单凭你这点小买卖可不成啊!”
云天白咬了咬牙,“三殿下,末将会想法子的。只不过……不知末将上回所求……”
三皇子放下茶盏,“世子啊,虽说你武功谋略样样不输旁人,可那五城兵马司是什么去处?那是太子一手握着的皇城卫啊!”
云天白立刻接话,意有所指道,“内有禁卫军握在皇上手里,外有太子捏着的五城兵马司,再加上一个耿直不阿的京兆府尹掌管京都城巡司。更别提京畿四卫和东西南北四境兵马了。三皇子,太子刚回京就接管五城兵马司,眼下几方兵马,最薄弱之处便是五城兵马司。若是您能想法子让末将进入兵马司,日后定为殿下肝脑涂地!”
三皇子实则还不到十六岁,也才只是个少年郎,但身处皇室若说那点心思谁人没有?所以他一听就听出了云天白话里的深意,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听闻你家继妹与那玄王世子交好,玄王世子是太子的人,你这般心思,难叫本殿相信哪!”
云天白脸色一僵,咬牙勉强笑道,“三殿下,继妹……与我关系并不睦。想必殿下也知晓,国公夫人嫁入府里时,是我母亲和离让位。这其中因缘,不为外人道也。”
三皇子“哦”了一声,警惕的神色也松了一些,若是当中真有内幕,他和继妹继母作对,也不是不可能,遂恍然道,“怪不得国公府富得流油,你却连这点小买卖都要亲力亲为,想来也是不愿花使继母和继妹挣的家财?不过……不是我说你呀,恩怨归恩怨,一辈子这么 长,总能找机会有仇报仇。但是这钱财之事……你这近水楼台的,哪怕沾一点光,这指挥使、那什么与国师交好之事,不都能解决了?”
云天白咬了咬牙,哪儿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意?
只好点头道,“三殿下放心,我会尽快拿出我的诚意的。”
三皇子起身,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云天白也起身回了府,心头实在是憋得慌。
上个月,他辗转通过一个发小搭上三皇子这条线,兴冲冲去见他,走时一挥手让云府管家准备五万两银子给他,管家却道,府里每房每人月例都有定数,取用超过千两之数需得主母的令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