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价钱几何?”
“就按这一件最便宜的算,二百六十文一件,不知冯夫人需要几件?”
丰氏皱眉。
钟氏说了,“哎哟罗掌柜的,你这样式又旧又单调,布料也只是普通的素缎,领口和袖口镶边才用些提花绢。云记布庄那衣裳用的可全是织锦缎,镶边直接就是织锦,而且十件以上定制,甭管大小,统统是一百九十八文一件,还送一双袜子。”
罗掌柜的目瞪口呆,“一……一百九十八文一件?还赠送一双袜子?那不得亏本?我们做一件衣裳的成本,至少也要二百三十文!二位夫人都是老主顾了,我们这一件成衣,真的只赚三十文。”
丰氏不耐烦了,“你这衣裳款式也太老气了些,你就说一百九十一件能不能做吧?我们族学里有三十几个孩子呢。”
罗掌柜的一听有三十几套,心中一喜,暗想三 十几套衣裳做起来应当成本会低些,便准备应下。
她惊喜地探过半个身子到那柜子里面去掏帐册准备记一笔,结果只听“嘶”的一声,腋下的衣料竟然开裂了。
罗掌柜捂住自己的衣裳,脸色涨得通红。
钟氏和丰氏对视一眼,脸色都极为不好。
这年头,女子衣裳开裂可不是小事儿,绝对是与名节有关的重大意外事件!
你一个专卖布料和成衣的掌柜,居然连自己的衣裳大小是否合适都搞不清?
这叫外人如何相信她量身定做出的尺寸一定不出差错?
钟氏拉了拉丰氏的衣袖,率先站了起来,笑道,“我们想起来可能数量还得回去再仔细问问,等问清楚了再来下定。罗掌柜的还是先处理衣裳的事儿吧。”
二人起身迅速朝外走去。
罗掌柜的眼见这么一个大单子飞走了,急得直跺脚,看见木讷的侍女直想去拧她的耳朵,但又要死死捂住自己的腋下,腾不出手来,只好一脚踢在她的脚肚子,“死丫头没眼力劲儿的,还不去将她们拦下?!”
侍女弯腰揉着被踢得生疼的脚肚子,委屈地说,“她们走得那般快,又是县丞夫人,婢子哪儿敢拦着?”
罗掌柜的不知道,就是她这一脚,让这侍女将她衣裳开线之事宣扬了出去。
原本此事也就在场四人知晓,若是无人提起,便也过去了。
可那侍女无端吃痛,心中有怨,便将这事儿当个笑话说与家中嫂子婆婆听,这下不得了。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整个五丰县城的夫人小姐都知道,这罗氏布庄有个草包掌柜。
做衣裳的连自个儿衣裳尺寸都掌握不好,哪个还敢上门儿去买她家衣裳?
甚至就连原本时常上她家买布料的一些老主顾,也渐渐不再去了。
这边的三妯娌忙得团团转的时候,郭氏也终于等来了母亲的回信。
这一回,母亲没再坚持让她留在云家,同意了她归家。
郭氏拿到信件就兴高采烈去寻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也不强留,当下就替三儿子云锐写了休书,并喊来了云天易和云曼茵,询问姐弟二人的意愿,二人受母亲影响,自然愿意跟着母亲回京。
云老夫人便同意了母子三人回京,但只一条,姐弟二人便是住在郭家,但依旧姓云,是云家人。
郭氏自无不应。
云家,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