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猛地就眼睛一亮。
姜悠然随后瘪着嘴,眨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拉着周氏的衣袖说,“大表舅母,我知道我上回错了……”
上回姑祖母给的见面礼,哪里是被拒的?根本是被她摔碎的啊!
这时姜悠辰也进来了,方才他追着妹妹出门,结果赵妈妈进来问他屋里哪些东西是要带走的,他便点了几样,耽误了一点时间。
周氏见到他,眼睛更亮了三分。
云家财产是不能带走的,可是云家之前就送给表小姐、表少爷的见面礼,总不会有人质疑吧?
一个月前,苏氏母子三人初到云府过来拜见老夫人,她就感觉老夫人十分不待见这个云氏。
连赏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都只是两块十分普通的玉佩。
那姜悠然应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一见这玉佩就生气地在地面上砸出个坑来,还嚷嚷着“什么破玩意儿,本宝宝才不稀罕!”
当即云老夫人就气得面色青黑差点没晕过去。
其他众女眷的见面就此不了了之,各人手上备好的见面礼一样都不敢送出去。
而最重要的是,这见面礼,当时可是在库房册子上划掉的。
她刷地一下站起,把小悠然抱下圈椅放在地上,然后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还一脸懵逼的姜悠辰,朝后院走去。
福安堂里,云老夫人正神色恹恹地歪着,她方才也是得到圣旨后就当场晕了过去。
府医给她扎了人中后,又拿了一瓶丹药,才同情地离府而去。
方才其余三房的女眷听到消息已经来哭过了,老夫人她自己都还没缓过气儿来,哪里还有余力应付她们?便让身边的嬷嬷把她们都各自赶回去了。
她面色凄惶地看着李嬷嬷和王嬷嬷,“你们两个老货儿,说说,老婆子我自小锦衣玉食,又荣华富贵了大半辈子,这临到棺材板儿前了,怎么就突然要受这么一遭罪?”
李嬷嬷宽慰道,“老夫人,有命在,受点苦怕什么?我们都陪着您呢。”
王嬷嬷也说,“可不是?老奴两个自小就服侍您,风里来雨里去一辈子了,不怕不怕,有什么苦的累的,我们都担着。”
云老夫人这才放松了一些神色,叹一口气,“但愿……你们也不要受太多苦吧。”
李嬷嬷小声说,“云侯大将军素来顶天立地,不可能做下什么通敌叛国之事。这事儿有蹊跷。只怕这也是暂时的,很快云府就能恢复往日风光了。”
方才圣旨上定的罪名是“玩忽职守,致使燕州失陷”,但这已经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她们也很懵,周氏给那宣旨太监塞了红封之后才得他暗中提点,说是朝中有人告发云侯通敌叛国,贵妃为了保下云侯府,才说服了皇帝先以失职罪保下云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这才落了罪。
云老夫人神色一怔,“我的儿子,我自是相信他的。可就是不知这背后,到底是哪路神仙在对付我们云府?”
不过好在有贵妃为她们说话,替她们担保,她们才都全须全尾的。
否则当真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来,哪个门庭不是血流成河、砍头灭门?
这时周氏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了。
云老夫人脸上神色更厌恶了。
这苏氏她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原本感情也尚可,可是……突然某一天,察觉到那件事,她就对这个侄女喜欢不起来了。
而且,那苏氏生的女儿一见面就无礼地摔掉了她给的见面礼,她气得之后是一面也没见过她们母子三人。
周氏最是知道的。
此刻周氏带着这两个小的来是做什么?
周氏神色有些激动,“母亲,您醒了?可还感觉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