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建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甚是纠结。
“这五年,你的确将南疆打理得不错,只是,你就没有看出孙策的一丝不对?”
“是儿臣愚钝,请父皇责罚!”燕景越将头扣在地上,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建德帝不满他的态度,皱了皱眉,“你一句愚钝就能撇清关系!”
“那父皇教教儿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撇清呢?父皇既然不信任儿臣,儿臣就是已死证清白估计也会被父皇认定成畏罪自杀吧!”
“混账东西!”建德帝抄起手边的砚台就朝着他砸去。
燕景越眼睁睁看着砚台朝着自己飞来,他不躲不避,眼里满是自嘲。砰的一声,额角被砸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建德帝又气又怒,但看着他这样又生出一丝无奈。“你对朕不满?你怨恨朕?燕景越,谁给你的胆子!”
“儿臣不敢!儿臣也没有这个胆子,毕竟从小就知道,儿臣不比其他兄弟姐妹,没有母妃,没有外家,也不得看重,只有谨小慎微才能在这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活下来。”
“还说没有怨恨朕,你这不是怨恨是什么!没有母妃没有外家,那是朕的错吗?你怪朕不看重你,怪朕对你没有父子情,可有想过这都是因为你的母妃……”
想到珍妃,建德帝有怒有恨,也有愧疚……他看着长相颇似珍妃的儿子,诸多情绪化为一叹,“你是朕的儿子,但也是大庆的臣子,朕要重用你,就必须查清你与南疆之事是否有关!朕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却阴阳怪气怨朕不信你!”
燕景越垂着头,对此说发不置一词。
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建德帝干脆挥了挥手,“下去让太医包扎好!别在这碍眼!”
燕景越没有动,声音也不带任何情感。“敢问父皇,儿臣真要谋反,可会不带一兵一卒返回京城?说什么在南疆自立为王,儿臣有那么蠢吗?大庆的二皇子不做,在南疆做个小小藩王?背后搞鬼的人不就是看清了儿臣在你心中没什么位置,故意将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吗?用孙策一条烂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儿臣打入尘埃,真是不佩服不行!”
“你……”建德帝被他这番言辞气得站起来,可内心深处又认可他说得是对的。若不是程家出事,他这次十有八九会重用姜勋,到时候南疆还不知会落在何人手中呢!
“罢了,你先回去吧!”
“父皇,南疆如今虽说免了一场战乱,但军心不稳,恐生事端,儿臣请旨即刻前往南疆!”
建德帝今日请他来,虽说正有此意,但也并未下定决心,对这个儿子,他没有把握能掌控得了……
“你重伤初愈,南疆之行,怕是会伤身,先回去调养一些时日再说!”
“父皇,儿臣已经无碍!况且……儿臣不愿呆在京城,不想自伤自怜!”燕景越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起头,让皇上看到他眼中的那抹不甘和嫉妒!
“看来星禾和叶家那丫头今日订亲的事,你也收到消息了?”
燕景越抿着唇,双手紧握,也不知是答他的话,还是自言自语,“不过是定亲而已,又不是成亲!”
建德帝眯了眯眼,“你与星禾也是表兄弟,你二人又一掌管着西北,一个看护着南疆,都是大庆的重臣,于公于私都该交好才对,如今为了个女人,若是闹得不愉快岂不让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