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绪眼中满是寒光的看着下面的人说:“都城军营的叶将军真的不在军营中?”
“王上我们又飞书传信给了都城的吏使,他们回信说叶将军七日前就领着军队离开了都城。”
“去哪儿了?”
“他们不知,他们只说是王上你的命令。”
“我是在梦里给叶决明下了命令让他带着大军不知所踪的吗?”
“可是王上吏使们传回来的消息里确实是说,叶将军是奉您命令才带着军队离开的。”
文绪将手边的杯子拂落在地,他怒道:“胡说,我何时下了命令!”
只是这时文绪一个荒谬的猜测忽然从文绪的脑海中闪过。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下面的人纷纷下跪,大家都以为文绪要发飙了,但是文绪却没有理会他们,他越过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大家都低头跪在地上,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文绪脸上的慌乱和失了分寸的步伐。
文绪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入只有自己的空间他立刻就抛开了所有的形象,他十分急切又惊恐的跑到床脚处,他从暗格中拿出那个原本应该装着虎符的密盒。
前几日因为密格外观完好无损,他也不认为有人能够毫无费力在密盒没有任何受损的情况下打开密盒。
这密盒是他自己设计制作的,他让不同的工匠打造了不同的零件。而后他自己将一个个零件组合了起来。
他相信自己的设计,所以按道理来说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完好无损的打开这个密盒。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的他看到密盒的外观完好无损就轻易的放下了戒备心。
可是现在文绪不确定了,他必须要打开盒子确认一下他的虎符是不是还完好无损的在密盒之中。
此时的文绪内心惶惶不安,他准备打开密盒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咔哒一声密盒开了,文绪屏住呼吸缓缓的打开密盒。
“那只是一个偷黄金的小贼罢了,他根本不可能打开我的密盒。”在这最后的紧张时刻,文绪还在自我安慰着。
密盒开启,文绪没有在里面看到那个令人心情愉悦的黄金小件。
相反他看到了放在密盒中的那张白色的纸条。
文绪的手无力的垂落,密盒从他的手上滚落,连带着那张还没有开启的纸条一起滚到了一旁。
文绪就这样呆呆的跪坐在原地,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文绪依旧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忽然他的眼睫轻颤,同时他的眼珠也动了动,他看向那张白色的纸条,文绪将那纸条捡起,此时的他明显十分的慌乱,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的打开了那张小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这样几个字“不过如此”。
文绪的眼中闪烁着凶光,脸上浮现出了恶毒且狰狞的笑容。
他认得这个字迹,怎么会忘记呢?那个貌若天仙的女人,写了一手苍劲有力锋芒毕露的字。
“原来是你,好本事啊!好本事!”
文绪狂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里甚至透露着一丝癫狂。
至此文绪也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吴宣的作战态度一直那么奇怪,原来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啊。
就在文绪的面部表情逐渐失控的时候,营帐外面传来了请奏的声音。
“王上有急报!”
文绪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后走出营帐,他不可一世的睨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奏。”
“越国传来消息,有二十万大军忽然压境,越国危。”
文绪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忽然有一个将士跑了过来:“禀王上,北部边境传来急书,有三十万大军出现在北部边境。”
文绪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然而坏消息丝毫没有准备给文绪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一个将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回禀王上,东线边境出现了十万大军,来路不明,不过似是观察到了林地部落的旗帜。”
文绪后退半步:“为什么林地王国会出现?”
林地王国是一个建立在东部山林中的王国,似乎是因为开国国王懒得取名字,所以就叫林地王国了。
虽然这个国家也属于中原诸国,但是因为地处中原边缘地带,地势偏僻,历代国王又是偏安一隅的性格。
所以这么多年大家几乎都快忽略掉有这个王国了,有这样一个国家接壤东部边境,文绪还一直觉得东线十分的安全呢。
结果现在就连东线都起火了。
而现在的文绪正被困在西线,吴宣是一点放他走的意思都没有。
并且现在最炸裂的还是,文绪的军队全都被余妤给支走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那么多的人到底被余妤给支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一个子儿都没给他留下。
文绪深呼吸后说道:“就算只有手上的人也没关系,先将眼前的敌人给处理掉。”
“王上。”
“说!”
“我们没有粮草了,士兵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让你们征收的粮食呢!”
“王上附近城镇稀少,而且边境百姓并不富裕,且这片区域耕地极少原本就没有多少粮食。我们人多且将士们食量大,征收回来的粮食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那调运的粮草还没到吗?”
“原本应当是今日早晨就该收到补给的粮草的,可是现在补给的粮草还没有运到。”
“负责押运的是谁?”
“是于侍郎大人。”
“联系上他了吗?”
“这。”
“没有音信?”
“王上息怒啊!”
文绪的拳头捏紧,连指骨关节都捏的发白了。
手心传来的触感不断的让四个字在他耳边回响:“不过如此。”
此时的文绪已经完全无法听到跪在地上的众人说话。
“王上笾凉军队忽然开始攻城!”
“王上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忽然开始攻城了,攻势强劲,王上!王上!”
眼前焦急的众人的脸在文绪的眼中渐渐的和一个人的脸重合。
他们焦急的声音也全部都变成了一句话:“不过如此。”
那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是那人就在他面前说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