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村拓海朝四周扫了一圈,压低声音说:“售票点一个人也没有,站台上却有这么多人。”
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安,“他们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秦泽洋视线越过安硕头顶,冲宗村拓海一笑:“我们来迟了吧,所以才会排在最后。”
“太古怪了,”宗村拓海缓缓地说,声音有些紧张,“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别紧张,这里是无相界,不能按常理去想,”安硕拍了拍宗村拓海的肩膀,安抚一句,“这中间已经过去七天,七天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宗村拓海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也许是我想多了。”
说着,他又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些微自嘲,“本来已经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中间隔了七天,心态忽然又有点变了,有点不想……”
他停了下来,后面的话大家都明白,事实是,他人已经在这了,最终还是要上车。
“理解。”秦泽洋恰到好处地接住他的话,“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不过排队上车而已,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宗村拓海点了点头:“我真是杞人忧天。”
安硕扭过头,看着秦泽洋,似乎对他的表现十分意外。
秦泽洋朝他得意一笑。
趁他们不注意,他扭过头,朝傅正卿挤眉弄眼。
傅正卿正在捋思路,看到这一幕,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干嘛?”
秦泽洋用手背挡着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觉得这些人从哪进来的?”
虽说没仔细听,傅正卿还是了解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他狐疑地问:“你不是给出答案了吗?”
秦泽洋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
眨眼间,他又回到了胆小怕事的状态:“我给的答案,说服不了我自己。”
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
傅正卿接收到了秦泽洋内心的恐惧,他沉思片刻,用正经的口吻说:“我想肯定不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秦泽洋眼睛一睁。
紧接着,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似的,他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你懂我,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他颇为感慨地说,“你的话很适合用来驱魔辟邪。”
傅正卿:“……”
——好歹也算一种另类的赞美。
远处传来列车进站的声音传来。
电车停下,车门打开,人流不断往车厢内涌入。
四人走进车厢,电车男坐下后,宗村立刻坐到他边上,其他三人按以下顺序排列坐下:傅正卿、安硕、秦泽洋。
上车后,广播声再次响起,依然用了三种语言表达同一个意思:
“各位旅客,欢迎乘坐RT5特快,本次列车即将驶往波佐见,请注意扶好扶手,避免拥挤和摔倒。”
安硕扭头看着傅正卿:“我现在才发现,广播用的语言,比我们买票的时候,多了英语。”
“我早注意到了,”秦泽洋说,“在排队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有十几张西方面孔,当时我就想,肯定是为了照顾他们。”
“没想到服务还挺贴心的。”安硕随口说道,“这广播是有人在控制吗?”
安硕这个状似无意的问题,被傅正卿和秦泽洋细细一品,生出了新的含义。
秦泽洋转头看着傅正卿,两人对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