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钰眼中满是失望,嘴角微微上扬,手一翻,衣袖中一柄匕首落在掌心:“阿姐,传承复兴,你看作是我们的使命。可我不是工具!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也有感情,有厌恶。一切根源都在这二两肉上,我偏彻彻底底断了你念想!”
话音未落,手腕一转,匕首下挥,欲斩断孽根。
在十年前那场血雨后,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牵绊,却也是唯一的执念,所执深深入偏途,进一步难退更难。
阿蛮听到匕首突然用力的破空声,本能伸手阻止,右手握着他手腕儿,左手紧握着匕身,鲜血长流:“阿银~你——!”
“阿姐,李清然还是完璧之身。你拦得了一时,却非时时。既然你笃定我是传承巫族唯一的机会,那我们赌一卦。”
虞景钰眸色微凉,只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不愿隔阂争执,一切全看天意:
“赌我成为半尸,百年后巫族是否有延续。我选是,赢了,试药继续,当初你尝过的苦,挨过的痛,我便是陪着你走一遭。输了,至此我同你再无瓜葛,治毒,回南江,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日,你完成复仇,选合适的子孙,跟你传承巫族。”
阿蛮看着虞景钰,嘴唇蠕动,很多话想问想劝,到嘴边却只有一个低低的“嗯。”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舍弃那份温情悸动,才能换巫族传续,她没得选择。
铁牢内的药人突然暴走,眼底猩红,毫无理智,皮肤铁青,伸手呈爪,不断地在空气中虚抓,带起一阵阵凌厉的破空声。
被药血引诱,他们都向着阿蛮的方向用力,脖子被禁锢,铁链绷直颤动,发出清脆嘈杂的声音,却未再前进分毫。
虞景钰闷哼一声,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铁青色渐渐爬满皮肤,不愿伤到阿蛮,以炁强压毒性,眼底猩红一闪而逝,恢复清明。
阿依兰着急地推门而入:“神女,毒发时间到了,不如你们出来再谈?”
“阿银,我带你离开。”阿蛮知道虞景钰以炁压制毒性侵蚀,无法移动,便伸手一张一握,伤口血留得更快速,伸到虞景钰唇边:“我的血,也能暂时压制毒性,虽不能作为解药的药引,但会让你舒服些。”
虞景钰紧抿着嘴,加快了炁的运转,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伸手推开阿蛮对恃:“阿姐,赌一卦,你可同意?”
阿蛮深知他同自己一样的固执,此事不出结果,他们只能没完没了的耗着:“我……同意。”
一句话,几乎抽尽她所有力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口和身体抽离,双眼发胀酸涩,一片模糊,却强忍着难受,不落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