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兰和阿幼朵将五谷瓜果摆放上河边祭台上,点燃三柱清香,分别执长明灯立于左右。
鼓点声声密集,一次次点踏,每一步都带着特别的韵律,每一声都融于天地,明明声音洪亮高亢,却并不显得突兀。
阿蛮身影在月光下显得缥缈,傩舞给人一种掌控万物,举重若轻的空灵。
繁复的巫咒低声浅吟,手中绫带一卷,一根两丈有余的象牙被带入空中,缓缓下沉,接触水面时莹火环绕,被虚虚托起。
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依次落在特定的位置,形成三才阵相互增益的局势。
阿蛮双手对掌,轻击三次,猛然一握,莹火突连成一片,幽火焚烧,以磷火为引,将象牙灵解祭慰山河。
这是她借助外力的第一次真正的行使巫族职责,格外的谨慎小心,虽未必能福泽整个大虞,至少能赐福洛水沿途的神灵,来年更添生机。
象牙一点点下沉,与水面接触的位置焚化洒落水中,灵气晕染,水面逐渐出现淡薄的白雾,星星点点的金光附着在水面上。
百姓如见神迹,纷纷跪拜。
转眼亥时三刻过,水面轻微震颤,水底五行星芒阵依次亮起,阵中黑水翻腾,有牛哞龙吼声隐约传来,震得人心发麻,如置深渊。
阿蛮右手剑指,虚空画符,指尖一点引动玉琮飞入空中。
玉琮悬浮在五行星芒阵节点之上,随着动作一点点下降,却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阻力,猛被弹起。
阿蛮咬破食指,指尖血分别弹射入玉琮中,一鼓作气,一压而下。
五角稳固,阵中黑水逐渐平静,却与外面的洛水泾渭分明。
阿蛮利落盘腿璇坐而下,右手掐诀立于身前,左手边取出装着《河图》的盒子,轻轻一推。
盒子被吸入阵中,黑水再次翻腾,化作无数黑手,层层叠叠地费力去抓盒子。
盒子上地封印颤动,《河图》仿佛受到什么吸引,努力飞出。
内外下,虞王当做宝贝一般供着的玉封盒碎成无数残片落水沉底。
虞承烨猛地睁大眼,看着阿蛮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炙热。
他本以为《洛书》是当初卜祝司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编造的传言,今日所见,才惊觉当初欧阳国师的话未必全是假的,或许《河图》《洛书》合册真有长生之术,而眼前的女子,或许是解读巫籍的契机。
阵中黑水生长出层层叠叠的黑手,就像水底有另一个妖魔世界,但无论怎么努力去抓,阿蛮总能控制着河图高上一两分,就像是钓鱼的饵,未见大鱼,不撒饵。
阿蛮右手控着河图,左手虚空画符,吟唱请神的巫祝,剩下的玉琮美玉纷纷飞入阵中,一时间阵中灵集聚,她引动额间灵台,招玄武至,附着在一里外藏水中的玄武石像上,再以五行星芒阵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