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李慕猛的一拍惊堂木:“肃静!现在是公审!”
百姓们噤声,只恨恨地瞪着穆知章,仿佛用眼神能将他撕碎。
李慕心里清楚,当年那些查账的官员恐怕都凶多吉少,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借住听风阁的陈年消息才确定穆知章的位置:“穆知章,你可还有同伙,现在何处?”
“同伙?死了,都死了!”穆知章望着天,若非为了给家人报仇,留着一口气,他不知道也死多少次了。
李慕再次拍了惊堂木:“穆知章,你隐瞒真凶在前,包庇贪污在后,更伙同罪人前知府乌江,主簿乌蒙,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你可知罪?!”
“小民知罪!但小民却被乌氏兄弟所胁迫,望大人明察!”穆知章伏低跪趴,连连磕头。
李慕将账本递给主簿,由其放到穆知章面前,让其辨认真假。
穆知章看了两页,便指出其中一本是他和同僚做的假账,另一本数目金额比假账超出数倍的才是真账:“大人,我现在已经是证人,求大人保我。乌家兄弟至今还活着,他们一直派人到处寻我,我不想被他们折磨到死。”
他一句话,放出更为震惊的消息。
围观百姓再次哗然,江侯府贪污案后不久,乌家兄弟因自己监察不到位,引咎辞官,不久传出乌家人在离开府城回乡途中被山匪劫财毙命。现在,穆知章却说他们没死!怎么可能?
“大胆刁民,竟敢为了从轻发落,糊弄本官!来人啊!将他拖下去,杖责二十!”李慕将桌案上摆放的令牌扔出。
令牌落地,传出“嘭,嘭。”地声响,衙役就地将贺知章肩头按在地上,另外的人举起木杖就一下下在他后背腰臀打下去。
“大人,我没有说谎!我躲躲藏藏七年有余,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做乞丐?我连家中的钱财都不敢回去取,因为家中一直有人在监视,要杀我灭口!将江家之事完完全全的埋藏地下!”穆知章嘶喊得声音都变调了。
李慕丝毫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让他先吃点苦头!这些苦,比起自己一.夜灭族,还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所唾弃,根本算不得什么!
衙役未得令,自然不会停止,一杖一杖的打在实处,听着声音就肉疼,很多地方渐渐有了血迹。
穆知章一声声惨叫,连话语都不那么连贯:“大人三思啊~我……我现在对你说谎能有什么好处?一旦失去您和殿下的庇护,我活不到明天早上!
乌氏真的还活着!那些尸首,根本就是我们查账之人的家属,平平凑凑人数,没有一个面部完好无损!”
李慕依旧未叫停,只要人活着,能作证就行。
穆知章灵机一动,将真账册和假账册之间差距的大概数量一一背出,包括那些商户给了多少钱都记得八.九不离十。
这些年,他怕自己有天会忘,将那些数据暗藏在顺口溜中,每天每天的背诵,现在倒是本能的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