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侯府前经过,有血迹从门内流出,推门进去,恍若地狱般的惨状。
红月褪.去,一切似乎戛然而止。
梦境却依旧在继续,不停的向前行走,很久很久,仿佛站在水面之上,水面下倒影的似乎是自己的倒影,还有许许多多的邻里,七年前的熟悉面孔,叽叽喳喳的议论争吵在耳边越来越响。
接着声音一变,是侯府的人死前的挣扎和凄厉惨叫,倒影里无数的手伸向自己。
挥舞不去,只能抱头蜷缩。
错了吗?若当初没有跟着人云亦云,没有不问黑白的一通打砸,是不是侯府不会那么轻易破门,不会那么轻易被灭门?
“过往未清,前路未卜,欲改结果,须寻前因”是谁的声音空灵美好,幽幽响起,抹去那些嘈杂。
周遭一转,竟是星罗密布的夜色下。
一个模糊的幻影在空中若隐若现,遥遥相见:“嘘~你听见了吗?是他们的不甘在嘈杂,是他们怨念在报复。
疫症真的会那么快过去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还记得吗?”
未待回答,仿佛被清风拂过,送出梦境。这是第一次,没有挣扎,被扔出梦境。
许多人家起来的第一件事,点了蜡烛,翻出纪年历,茫然的看着日子,却想不出所以然。偷偷摸摸的推开门,却见邻居也伸出个脑袋左顾右盼,一番沟通下,发现又是一样的梦境。
一问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发蒙,隔着门,你看我,我看你。
也不知道是哪条街,哪个人,嘀咕了一句,今天是江侯府灭门的日子。
一瞬间的寂静后,又整齐划一的响起关门声。
七年后,南江城家家户户点燃香火纸钱,完成这场迟来了七年的祭奠。没有哭声,没有絮叨,每个人表情的极其严肃。
不知道该从何求他们释怀,内疚在心头萦绕,更害怕的是疫症会不会真的不会结束?是不是真的要一城人陪葬才能熄灭怒火怨气。可错的是大人,家里的小孩何其无辜?
……
天光乍破,百姓皆从家中出来,却没有人到药馆。不知道谁说了句去江侯府求助,大家窃窃私语后纷纷聚集在江侯府外,跪了一地。
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赎罪,或者为了不牵连小孩,他们都要请求殿下和御史重查当初江侯府的案子,不要再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这些日子疫情逐渐的好转,九殿下接手后的管控,李御史带着绅豪商贾的捐赠,让他们对洛京来的官员多了信任和赞誉,相信他们能给江侯一个清白,平息那一府的怨气。
“吱呀——”一声响动,侯府大门缓缓打开,为首的是九殿下,之后是李御史,李公公,其后是念白和四名大医。
虞景钰招手,守门士兵上前汇报:“报告九殿下,这些百姓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但并未喊冤,也无争执。属下也不知其意。”
虞景钰右侧退开半步,让出位置给念白和两名大医,以为这是来感激医者的,毕竟前日换药方后,虽然未能痊愈,大多有轻微痢疾的症状,但没有再反复发烧了。
李御史和李公公见状也往两边退开,他们也想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