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的房间肯定是不行的,剩下的就只有蔺清的那个房间了。
范芳迈步出了堂屋,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然后在快到厨房的时候一扭身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进去了。
那就是蔺清的房间,是由一间狭小的杂物间改造而来的。
说是改造,其实也没花多大的心思,就只是把杂物堆到了一边,腾出一块地用两条长板凳和一个木板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床罢了。
当初范芳带着蔺清刚进门的时候,这么一个不废多少功夫的举动,就把范芳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而且她不仅自己感动,还按头让蔺清一块儿感动,说是钱家多么多么大度,让她以后要懂得感恩,要报恩。
现在她切身感受着这让她曾经感恩戴德的地方,范芳的心里并不好受。
这房间太小,又堆着那么多杂物,人一进来就感觉快要被东西给淹没了,而且,那杂物都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了,整个透出一股子腐朽的气味,别提有多恶心了。
范芳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强忍着不适坐在了床上。
“啊——”
屁股刚一挨着床板,范芳就被吓了一跳,这床板“咯吱咯吱”的,摇摇晃晃,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借着月光趴在地上看了看,原来是有一块儿砖头活动了,她哼哧哼哧地又忙活了大半天。
再一次坐在床上的时候,她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是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但家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房间,她也不可能睁眼到天亮,只能捏着鼻子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
但她没想到,床板的问题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床铺,被褥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层出不穷,根本就收拾不完。
到了最后,范芳选择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搞了,直接躺床上开始睡觉。
刚一躺下,问题又出现了。
床板太短,她的腿根本就伸展不开,床铺也很薄,睡在上面硌的腰疼,除此之外,那扇年久失修的门班它竟然透风,夜里的凉风顺着那缝隙,直直地往人的头上吹,现在是夏天还好,等吹进来还凉快一点儿,但是到了冬天……
范芳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想象。
这么自欺欺人的事儿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儿,似乎不去想,问题就不存在了似的。
范芳烦躁地闭上了双眼,想要让自己强制性地入眠,但不知道为什么,蔺清那瘦削矮小的身影总是会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还有平日里她忙前忙后的身影,以及那些偶尔的投向钱家兄妹的羡慕眼光……
范芳:“……”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这么频繁地想起那个臭丫头。
范芳赌气似的蒙住了头。
糟糕的一夜过去,范芳睡的腰酸背疼的,还噩梦连连,早上起床,眼睛底下一片青黑。
哪怕都这样了,她还得强撑着早起给一家人做饭。
今天,又将是忙碌又鸡飞狗跳的一天。
和钱家的“热闹”生活相比,西山村的白盏清那里可就算得上是温馨了。
一大早的,蔺爷爷和蔺奶奶就带着她,提着她带回来的东西出去炫孙女去了,溜达了一大圈儿,他们爷孙三个就来到了蔺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