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把我搂得紧紧的,道:“我又不嫌弃你老……”
妈的,我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我伸出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头,低喝道:“还特么敢嫌我老!我是说,我年纪大你那么多,十有八九会先于你离开人世,到时候可不就离开你了?”
凤凰哎哟一声,一边捂着头一边继续怒视我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便是,这有何难?”
“这有何难?”我瞧着她极是认真的眼神,心中竟然一颤,顿时便愣住了。过了片刻,我才揉了揉她的脑袋,咕哝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真是孩子话……”
凤凰又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闷闷的道:“反正你死也别想甩开我……”
我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的、轻轻的抚着她轻柔乌黑的长发,感觉就像在抚弄一只粘人的小猫。这些年来,风平浪静的把她养到近七岁,虽然辛苦但总归渡过了一段充实且心安的岁月,直到数月前她中了妖术昏迷,我带她进将军府寻求庇护。自此开始,
总觉得事情开始一件接一件,昨日才遇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今日的这一切真的是有那么巧那么倒霉么?我每晚坐在黑夜之中,危机不知道在那个方向,但我总感觉它的存在;前路也不知道在那个方向,也不知道从何寻起。
我怔怔的出神了半天,终究是只能化成一声叹息,再看凤凰,不知何时她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今天在和吕岳松对峙之时,我曾冒出一个想法,想让凤凰陪我试试的。她既已睡着,我也不想吵醒她。我便抱着她闭眼直接运起了功,不一会儿她身上便起了回应,内息如同起了共鸣一般。我运功进入她的内息,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从她经脉里汲取一些功力,助我回复今日透支过度的内力。凤凰在睡梦之中,内力也在不停的自行回复,如此一来,有她相助,我感觉我自己恢复也快了不少。如果她是醒着运功,可能恢复的还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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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明,凤凰迷迷糊糊的转醒,我问她可有不适,她莫名其妙,只说昨晚睡得很香。我也查探过她的内息,几无损失,这才放了心,让她回房间梳洗。
我自己感觉也至少回复了六成,今日若是再来天门派掌门这样的硬茬也不用再担心了。终究还是自己小瞧了天门派,没想到吕岳松这么能打,江湖经验如此老道。昨日他先出声逗引凤凰调开诸人注意力,然后再攻我不备,以剑势短暂压制住我,我身边的所有人便都成了我的破绽。若不是我挤出了身上最后一点潜力,以搏命之态相拼,只怕昨日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我后来也找过崔妈妈诊脉,却只说内力确实消耗得很厉害,但脉象仍旧很强健,并无虚弱之象,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好了。我猜测可能是人被逼急了或者濒死之际都可能肾上腺素飙升,能够做出一些平时做不到的事情,或许昨日就是如此吧。
昨晚我抱着凤凰练功之时,怜影曾靠近过,估摸是见我抱着凤凰,犹豫了一会儿行了一礼便走了。郑初晴院子里也有人窥探,和前晚一样,在怜影出现前后出现,怜影走后才离开,应该都是郑明远吧。这小子光盯姑娘不盯姑姑,真是个实诚人呐。
柳三至今没有出现,但昨晚我能感觉到平日周围的暗哨一个都不少,活动轨迹亦是如常。我曾让万老头找了一个暗哨问话,那个叫张二福的暗哨回复说柳三昨日清早就被府衙那边叫走了,至今也没有回来。他走的时候也没特别吩咐什么。暗哨们在天门派入侵后曾按照惯例去通知卢家大公子卢文炫,但不知为何没有见到卢大公子。暗哨只好再去将军府找将军府大小姐,这才得了消息派了人匆匆赶来救场,时间就耽误在这了。
我问张二福为何不两边同时报信?张二福说江湖纠纷一直是卢大公子处理,将军府自将军离去后,便没有太多江湖资源可以调动,也就是刚好遇到卢文烽在将军府办事,不然就算告知了将军府,将军府也只能想法子通知卢大公子而已。
我想起昨日卢文烽身边那个叫凌光的清秀少年所说的话,心下顿时了然。自从我打伤了李家三虎,卢家便撤了应付江湖方面的援手,卢文烽等人也只是私下赶来救场而已,这还是借着郑初晴的名义打了马虎眼。将军府的暗哨,更多的是帮我应付一些江湖之外的麻烦或者危险而已,比如傀儡。
早上郑初晴和夏烟都起来用过了早饭,我便叫凤凰和崔妈妈送郑初晴回自己院子里去。郑初晴有些担忧,我说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夏烟也不需要再耗费我功力,她这才放下心来回去了。凤凰和崔妈妈送完人回来之后却说郑初晴院子里就俩丫鬟和一个婆子,郑明远似乎并不在那里。
郑初晴回去后,便有一个很要紧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家里又没厨子了。其实昨晚便是小冯带着文炼做的晚饭,今日便又多了自告奋勇的凤凰。小冯虽然手臂仍旧不便,但指挥操作,把控火候倒也没什么问题。夏烟还需要静养,已经把她挪回了她和凤凰的房间。其他人基本已经无碍,诸人一扫昨日阴霾,又开始照常活动起来。我便让孩子们都待在夏烟房间一起授课。夏烟很是高兴,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仍兴致勃勃的在床上支起身子和两个孩子一起听课。
待到临近中午,夏烟精神有些不济,我便让孩子们下了课去准备午饭,让夏烟先小憩一会儿。我和孩子们刚出了房门,便见院子中央站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左腰挂着一把佩剑,崔妈妈则远远的站着相陪。我有些惊讶,先打发了孩子们先去厨房找小冯,自己上前数步,拱手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是李某失礼怠慢了。”
崔妈妈见我前来,便默默行了一礼,跟着孩子们一起走了。那客人转过身来,也是拱手一礼,道:“这些日子以来,频闻李先生大名,可真是如雷贯耳啊。樊阳卢裕杨,见过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