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须道人却把手一扬,止住了吕瑞阳出声,依旧笑道:“并无此事,我等在此等候先生良久。万当家的怕我等不耐,自行与我五师弟比武切磋,仅此而已。”
这番话把我给听愣了,我各瞅了两侧墙壁一眼,大家均无异色。那女道亦是若无其事,老五低头无语,吕瑞阳则看了当阳子好几眼,最后按捺了怒气不再说话。果然都是老江湖,个个都是社会人啊。
万老头刚给“老五”倒了杯茶水,闻言正要反唇相讥,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何必多费口舌?我也笑笑道:“罢了罢了,那道长是比拳脚呢,还是比剑?”
当阳子道:“刚才已经比过拳脚了,现在当然是比剑。”
我点头应允,朝着东面陌上芳菲那边的墙头招手喊道:“你们几个,都下来到院子里坐着看吧,夏烟你去房间取我剑来。”
江浸月笑道:“李公子,可是也欢迎我过来观战?”
我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于是乎,万老头去搬了梯子,让江浸月便与几个孩子一同翻墙下地。凤凰和文炼嘻嘻哈哈的从房间里搬来桌子椅子,便在回廊里找了个地方坐了。当阳子却有些惊诧,突然出言道:“这些都是李先生的家人?”
我笑道:“对啊,道长有何指教?”我估计刚才当阳子以为这些孩子都是陌上芳菲那边的。
当阳子又道:“那江大家中午要宴请的便是李先生了?”
我咦了一声,道:“正是。道长怎么知道?”
江浸月笑道:“鄙处上午接待的客人便是天门派的诸位道长。”
我“哦”了一声,笑道:“道长一行上午拜见江大家,下午来找我切磋,倒也顺路。”
当阳子脸色不虞,嘿然道:“怪不得江大家不肯赴宴……”
江浸月笑而不语。此时夏烟抱着岁月匆匆的赶来,在我耳边说了一事,我大吃了一惊,赶紧高声喊来万老头,就在院子中当即问道:“万当家的,我房间可有人进去过?”
万老头恭敬答道:“方才先生回来的及时,并没有让天门派的各位“大侠”闯到后院去。”
那边玄机子哼了一声,当阳子却若无其事。吕瑞阳则又急吼吼的跳了出来,喝道:“我们根本没进去,你若丢了东西可别赖上我们!”
我神情凝重,也没理他。但待想细问万老头,又觉得外人在始终是聒噪。我定了神,回头看到不知道何时,郑初晴也从墙那边过来了,和孩子们坐在一起,文炼正搬来一盘切好的瓜果,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正做着标准的“吃瓜群众”。
我拿起岁月,心中变得急躁难安,朝着当阳子拱了拱手,道:“道长比完,若我侥幸获胜,是不是玄机子道长还要接着赐教?”
当阳子已经恢复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抚须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师妹武功尚且在我之上。”
我便道:“如此切磋实在繁复拖沓。不如这样吧,两位道长一起上便是,我若输了,我愿携家人一众上天门山给贵派磕头赔罪。”
当阳子和玄机子均是一愣,吕瑞阳大怒道:“狂悖!李老实!你这是完全没把我天门派放在眼里了!”
这时“老五”却突然插嘴道:“若先生赢了便怎样?”
吕瑞阳怒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反倒是当阳子和玄机子面色沉沉的却没有说话。我也看了“老五”一眼,道:“今天我突然有事,不便陪各位太久,我若赢了便请各位立即离开我家。下次若有闲暇,我依旧欢迎各位前来切磋。”
江浸月却突然出声道:“李公子,这二位道长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称“天门双壁”,最擅长的是道家双修之术,不少好手就败在这二位的合击之下。”
我“咦”了一声,江浸月这是在告诉别我太托大了,这二人本来就擅长合击。我朝着江浸月拱了拱手,以示谢过通告之情。只是我现在无心再和谁敷衍,便喝道:“话已至此,二位便上吧,我是主人,让你们先手。”
玄机子面有得色,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当阳子则有些犹豫。吕瑞阳却突然开口道:“李老实,你还是不拔剑?”
我面沉如水,喝道:“我若拔剑,便算我输!动手罢!”
这下当阳子的仙风道骨也有些绷不住了,顿显怒容,但也只听他嘿了一声,再无别话。玄机子倒是愣了一下,脸上的骄傲之气也褪了大半。天门诸人均不再做声,只见这二人逐渐摆开了架势,玄机子站在右侧,右手持剑;当阳子站左侧,却是左手持剑。我不觉有异,只觉得左手剑不常见。只感觉似乎玄机子的左手似乎动了一下,但当阳子毫无表示,莫不是这是在打战术手势?
只听玄机子喝道:“得罪了。”二人一起攻了过来,但却有先后,右侧的玄机子先攻我非持剑手左手,左侧的当阳子却慢半拍来攻我的持剑手。心思倒也巧妙,想先调动我的右手护左,再攻我右手个回调不及。我忽然感觉这两人的合击果然有点意思,远不是郑家双胞胎和卢将军和崔夫人能比的。我不由的心动想再看一会儿,但只犹豫了一瞬,终究是被心中的不安所占据。
我瞅准了破绽,提起身法后发先至,避开玄机子剑锋冲向她右侧,忽的把右手的岁月换到了我的左手,随即又伸出右手抓住了玄机子的剑锋,扯动她的剑荡开了当阳子攻来的一剑,如同那天对付将军和崔夫人一般。然后我再对着玄机子的右肩推了一把,玄机子被我推得直接撞进了当阳子的怀里,两人顿时摔做一团。
这二人既已落败,我也无心再客套,直接喝道:“万当家的,替我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