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诸人面色灰败闭口无语,连上窜下跳的吕瑞阳都老实了。万当家的若无其事,依旧恭敬的送客。只是临走时,基本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开过口的“老五”却突然道:“先生说我天门派武功有致命缺陷,可我还是没明白在哪?”
当阳子,吕瑞阳均怒目而视,那边玄机子则直接呵斥道:“老五你在胡说什么!还嫌没丢够人吗!”
我拱手道:“今日确实是突然有事,切磋也不够痛快明白,诸位若有意,下次再来便是。”
“老五”便不再说话,低着头跟着天门诸人走了,远远的似乎仍旧有叱骂声传来。
等到万当家的送完客准备关门,我肃容道:“万当家的,你先去隔壁把两位妈妈叫回来。”万当家的应声而去。
江浸月离开座位,上前道:“李公子,出了什么事?”
我有些犹豫,只说道:“后院出了点小事,小姐还请安坐。”
江浸月神色不变,微笑道:“李公子刚才一招就击败了天门双壁,真是神乎其技,小女子真是大开眼界。”
我也勉强笑道:“这天门双壁江湖上很有名么?我平日不涉江湖,是真没听说过。”
江浸月道:“我听说这天门双壁在江湖上确实是数的着的好手,二人携手威力无穷。上午招待他们的时候,当阳子道长还颇为自得,没想到瞬间就败在李公子手下。”
我听了却颇有些疑惑,“二人携手威力无穷”?没感觉啊!莫非是刚才过招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施展?我只好暗自留心,若下次再遇到这二人,还得好好观察一番。
此时却见万当家的和两位妈妈都进了门,我暗觉奇怪,虽然就在隔壁,但他们这回来的好快。杨妈妈一脸困惑,上前道:“先生,可是家里来了客人?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们一起?诶?江小姐?您怎么会在这边?还有郑小姐?这是……”
我笑道:“家里确实来了客人,我们都是翻墙过来的,杨妈妈先替我招待客人。崔妈妈,小冯兄弟已经醒了,你去看一下。”崔妈妈脸色有些奇怪,低着头应声去了。杨妈妈也没多问什么,换了脸色笑嘻嘻的去招呼二位女客去了。
我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岁月细细的看了一遍,岁月依旧缠着白色的布条,似乎也并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平日里我都在家,岁月便一直挂在我房间里。今日出门做客,又在隔壁,我觉得没有必要带剑,便在床板下靠近床沿的地方做了个暗格,把岁月藏在里面。即便是钻到床底下去找,也极难发现。这个位置我只刚刚让夏烟去给我取剑的时候告诉了她,连凤凰都不知道。
此时崔妈妈过来回报,道:“小冯兄弟骨折的位置有些移位,老婆子又给他扶正了,应无大碍。老婆子没告诉过小冯的手是谁打伤的,只告诉他说他被人打断了手昏迷了,丢在了院子角落里。”
我点了点头,也没多解释,只道:“夏烟,万当家的还有崔妈妈,你们几个跟我走,杨妈妈好好招待客人。”
凤凰却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道:“哥哥,你们要去做什么?我也要去!”
文炼也屁颠颠的跑过来了,不说话,只眼巴巴的看着我,那边江浸月和郑初晴两双美目也一道看了过来。我苦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好摸了摸凤凰的头,道:“哥哥房间被弄乱了,我叫他们进去帮我打扫打扫。你好好帮我陪好江小姐和郑小姐。”
凤凰哦了一声,她向来不喜欢做家务,听我说要搞卫生,立马拽着文炼跑了。我笑了笑,带着夏烟、崔妈妈和万当家的走向后院。我刚走出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叫了一声:“郑姑娘!你也过来吧。”
郑初晴颇有些奇怪,但还是站了起来,凤凰喜道:“哥哥抓姐姐去打扫了,姐姐,这说明哥哥要教你功夫了,是好事儿!”文炼听了点头如小鸡啄米,郑初晴一脸懵逼,江浸月则微笑不语。
我哭笑不得,索性来了个默认,倒是省了我解释。郑初晴倒也没多话,默默的跟在我后面,和众人一起进了后院。我推开我的房门,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就停住了脚步,众人均倒抽一口凉气,万老头惊叫道:“这!这是什么时候!先生!我实是不知……”
夏烟也是一脸惊恐,道:“老爷,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也是吓了一跳。”
我则沉声对她道:“你应该先出来叫我再去找岁月,万一歹人还在房内或者设有什么陷阱怎么办。”夏烟低头称是。我转头对崔妈妈说道:“妈妈即是老江湖,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吧,再把剑拿起来看看有没有被做手脚。”崔妈妈也没其他表示,应声上前。
我房间进门的地面上被画了一个硕大的红色图案,看着层层叠叠的又似有峰峦起伏、云雾缭绕,一把剑则刚好摆在地面的图案中间犹如横贯山峦云雾——虽然是平地作画,但仍旧有血线淋漓之感。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让人闻之欲呕。
郑初晴皱着眉头但仍显困惑,但见我们均表情郑重,便没有开口。我道:“你们可有谁识得这是什么?”场上顿时无人开口,均看着崔妈妈在检查,我也暗暗凝聚功力以防不测。过了半晌,万当家的先开口道:“先生,这是青云会的标志。”
崔妈妈也道:“正是。不过这些应该不是人血。”
其他人均吃了一惊,崔妈妈掏了块手帕包在手上,拿起剑,慢慢拔出,细细的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半晌,我甚至有错觉她似乎看着剑出了神,然后才道:“这剑鞘本身就是红色的,倒也没怎么沾血,也没别的问题。”然后递给了我,这剑正是昨天遗失的郑初晴的佩剑“红妆”。
郑初晴皱着眉头还是一脸不解,我也不好详解,只好道:“昨天这把剑遗失了,应该是被傀儡妖人拿走了,我正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郑初晴惊道:“那现在这剑是傀儡妖人还来的?”
我不置可否,道:“郑姑娘可认识地上这图案?”
郑初晴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却突然变得冰寒无比,道:“图案确实不识,但青云会我怎能不知道。”
我顿悟,苦笑道:“也对。据说当年郑家子弟,在风岐山死伤惨重……应该是姑娘的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