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舸抬了下眉毛，放了手里的叉子道：“所以，如果案发现场留下的血迹都是秦秋的。
那么，初言去了哪里？”
“嗨，各位。”就在大家凝神思考的时候，老陈法医背着手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白舸诧异地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人，好奇地张望了一眼法医室道：“您老原来在啊，我还以为，周常的尸检，需要搁置到明天。”
“呵~我老陈，宝刀还未老。”老陈大言不惭，扶着腰坐了下来道，“随叫随到，站好最后一班岗。”
白舸坐直身子，笑看向对方道：“那周常的死因是？”
“小陆的判断是正确的，死者吸入毒物。你们在现场带回来的烟蒂中，被人投毒。”
陆凡拿起吃空的面桶，丢进门边的垃圾桶里道：“如果不是秦磊的父亲，那么是谁，换给周常带毒的烟呢？”
白舸看向于长川，走到他身边道：“川子，把烟草店的监控调出看一眼。”
于长川打开队里的共享文件，点开了监控。
监控拍下的画面中，今天去店里退烟的人，一直背对着摄像头。
于长川分析道：“以店老板的身高为参照，这个人要比秦磊的父亲高一些。
但和秦磊比，又矮一些，看他脚上穿的是平底鞋，如果不是内增高，和小陆法医的身高相近。”
“武装的这么严实，店老板应该分得清楚男女吧。”白舸拿过于长川手里的鼠标，又拖到了前几天的监控，看到秦磊的父亲进入烟草店，购买了一批烟酒，走出店门。
那个时候，他的腿脚就一瘸一拐。
“嗯，店老板认识秦磊的父亲，却一时没有看出来这个人不是秦磊的父亲。
说明这个人应该很了解秦磊的父亲吧，至少模仿的像。
你们看，他来到店里退烟，到离开店里，前后还不到一分钟，非常仓促。”
“秦秋当年如果没有死，那么代替她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陆凡提出困惑道。
白舸想了想，拍拍于长川的肩头道：“川子，如果你是她，了却恩怨后，第一个会去见的人是谁？”
于长川眨了眨眼道：“爱人吴天吗？”
白舸又看向陆凡，等待对方的回答。
陆凡沉思道：“如果是我的话，或许是孩子吧。
孩子和吴天，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但她现在受了伤，去见孩子的可能性不大。”白舸道，“而且，她为什么要假死呢？”
陆凡看了眼窗外渐渐变小的雨势道：“医院，她会去医院吗……”
白舸拿起沙发上的外衣，穿在身上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她，她去健身房的医务室，应该就是找药治伤的。
她可能去的地方，除了医院外，还可能找秦磊。
或者，孙桐。”
白舸看向望过来的陆凡道。
于长川挠挠额角，脑壳有点晕道：“得，难怪你让人跟着孙桐，原来从头至尾，都觉得人家有问题。”
白舸转过视线，看向于长川笑道：“怎么？看人长得挺好，就生了怜悯心？”
“呵呵。”于长川忙摆摆手道，“我和你可不一样，不会见色忘友。”
揶揄着，于长川拿着枪袋，走出了办公区的大门。
白舸跟了过去道：“喂，川子，你不能这么说啊……我什么时候重色轻友过……”
白舸的声音渐行渐远，陆凡站在原地，微怔，很快，手机就响了。
陆凡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点开微信。
白舸发了一个笑脸过来，旋即来了四个字：乖乖等我。
陆凡翘起嘴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老陈法医举着保温杯，笑眯眯地看向陆凡的神情道：“小陆啊，毕业后什么想法？还是留在荣城大案组？”
陆凡坦诚地点下头道：“嗯。”
老陈惋惜，笑道：“回答得真干脆，好歹也装一装为难的样子。
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搭档过一回。
我看得出来，大家都挺希望你能留在我们队里。”
陆凡浅笑道：“我和白舸都商量好了。”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主意啊，不像我们，为了些人情世故，磨磨唧唧的。”老陈站起身道，“好啊，真好，有了选择就好。”
陆凡笑看向老陈法感慨万千的身影，目送他离开。
站在窗边，陆凡看向外面漆黑的夜景。
雷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无所事事的陆凡，走到证物区。
她抱着那一摞在刘强伟家搜罗回来的旧报纸，回到沙发上翻阅起来。
在其中一期巴掌大的角落里，陆凡看到了当年火灾安置的善后信息。
旁边的配图有些模糊，陆凡举起报纸，逐字阅读。
这场火灾的善后通报，比较详细，能想象得到，当时多么惨烈。
虽然官方通报的遇难名单，不会全部公开，但在那堆化名中，陆凡看到了秦某字样，应该就是秦秋。
“奇怪。”陆凡放下报纸，兀自思索，起身走到桌边。
电脑还没有关，陆凡径直坐下，直接输入初言的名字。
初言的名字比较少见，查起来比较方便，系统里自动弹出几个人的信息，陆凡很快就对应上了初言的资料。
浏览到婚姻那栏的时候，陆凡微讶，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确认了一遍。
上面填写的是，丧偶。
嘶了口气，陆凡背靠在椅子上，暗自思忖。
这么说，初言结过婚？！
陆凡想到什么，继续追查，发现初言和秦秋，就读于同一所初中。
灵光一闪，陆凡开始将脑海里碎乱的信息，逐渐串联，她点开手机，给白舸发了条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