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走弹壳的人,大概率是开枪的人。”
王昼点了下头,等待陆凡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一枪是刽子手开的,他要从楼下跑上来,站在往楼上走的台阶上,瞄准开枪,然后捡走弹壳,再进入案发现场,把枪藏进窗外的空调外挂机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还要走出房间,装作和你们一起赶来的假象。
你认为在这短时间内,他能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吗?”
陆凡看向王昼,继续问道,“请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们几人从听到枪声到赶来现场的顺序,刽子手是第一个来的吗?”
王昼嘶了口气,认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太确定道:“情况比较紧急,我也没注意。
但我是最后一个来的,在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前方狼人的身影,然后我的注意力都在屋内的死者身上。
我还记得赶到现场外时,刽子手的喘息比较重,他们几个人都在,小丑还在我们身后叫了起来。
因为死者的死状非常奇怪,悬浮在半空,单手撑着木杖,像一起灵异事件。”
陆凡点头道:“刽子手跟我们说,他是按照剧本的内容来到案发现场找死者,站在门边开了一枪,然后把枪藏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你们中间。”
王昼惊讶道:“他在说谎?”
“嗯。”陆凡沉默片刻后,继续分析道,“我听到枪声,走出房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你们几个人的房门。
紧急情况下,你们从房间跑出来,着急赶往枪声传来的地方,没来得及关房门,比较合理。
但刽子手如果是开枪的人,他一定要提前从房间离开去往案发现场才对,他是有计划地离开。
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关上房门?”
王昼想了想道:“我会关上的,因为要赢游戏,我们几个人的手卡和任务不能让其他玩家看到。
更何况又有可能拿到凶手牌,更要小心谨慎。”
“对,问题就在这里。”陆凡点出关键道,“刽子手很可能也是匆忙离开房间,没来得及关门。
但他跳出来承认开枪的是他,又撒谎说,他站在门边朝死者开枪。
可他又能找到藏枪的地方,这说明他在替真正开枪的人掩饰。
而那个时候,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手卡,唯一不用看手卡进房间的人,就是负责cue流程,拥有整个剧本的小丑。
他完全有时间不必从楼下赶到案发现场,而是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的位置开那一枪。
时间和机会,对于他来说,要比我们所有人充分。”
陆凡眸光闪烁,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弹壳,视线变得犀利道,“这枚弹壳是在死者身上搜到的,塞在餐巾纸里。
而嵌入尸体中的弹头,和这枚弹壳可以匹配上。
如果那一枪是小丑开的,他很可能把捡起来的弹壳,塞到了死者身上,来迷惑我们。
这包餐巾纸,不是死者的,应该就是开枪人故意塞进去的。
我认为,不会蒙蔽我们的,就是真实存在的尸体。
从尸体上的证据看,刽子手在撒谎。
他撒谎有两种可能,他拿到的剧本,有让他掩护小丑,所以他知道藏枪的位置。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和小丑原本就是一伙的。
但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小丑在维护游戏规则,他可以假扮成狼人模样,袭击了打算破坏规则的我。
你还记不记得,小丑也有一个隐藏技能没有公开。
但我们知道的是,只有刽子手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可是现在,小丑也能随意变成另外身份了。
他们非常注重游戏规则,所以我不认为他们在作弊。
之前焚尸人跟我透露过,小丑无意中告诉了她游戏设定中的凶手底牌,这就是焚尸人拥有的技能权。”
王昼滚动了一下喉咙,恍然若悟道:“所以,只有我的技能这么鸡肋啊?”
“……”陆凡默认,笑看了眼王昼道,“可以这么说吧。”
王昼的眉心拧成“川”字形,想了一会道:“这么看的话,刽子手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鬼。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把游戏规则当成准绳,那么狼人还没有用掉的技能,可是随意杀一人。
小丑和刽子手都有可能变成狼,他们俩个也同样拥有这个权力。”
“嗯。”陆凡轻应,看向王昼道,“但我这个巫女,也有一次审判权,我的审判权是可以让刽子手听从我的指令,去处决某个角色。
如果他们要遵循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那我们就利用这个规则,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王昼揉揉鼻子,笑笑道:“那陆法医就没想过,万一真是那个‘白鸽’杀了死者呢?
你别忘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今天早晨的7点40分到上午10点40分之间,是你给出的尸检结果。
而在这个时间内,其实我们几个玩家都有作案时间,也包括你自己。
如果要看时间线的话,监控一目了然,但现在监控都被那个真狼人毁了。
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那个真狼人在销毁证据?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么维护他。
要说你们两个不认识,我还真不信,你们也就骗骗那个焚尸人吧。”
“我没有特别维护他,只是从尸体给的证据去推测每个人。”陆凡眼角微跳,坚定道。
此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陆凡立刻噤声,看了眼王昼,指向案发现场。
王昼识趣地闭上嘴,朝对方点了下头。
陆凡快步走回房间,处理善后。
王昼则站在楼梯边,等发出脚步声的人出现。
“那个法医在吗?!”秦萱然看到楼梯边站着的人,先是愣了愣,待看到他腰间别着的蓝色面具后,方嘀咕道,“原来傀儡师长这样。”
“陆法医在检查尸体。”王昼堵住秦萱然的去路道,“你找她干什么?”
“她把我武器骗走了,我找她要回来。”秦萱然拨开王昼,但没能推动,她有些恼火,直接掏出腰后的枪,抵在了对方胸口道,“让开!”
王昼看了眼枪,笑道:“唬谁呢,这把枪里的唯一子弹,不是被狼人射出去了吗。”
秦萱然磨磨牙齿,瞪了眼对方,将枪收回道:“我知道死者是谁了,也知道凶手是谁。”
“谁?”王昼问道,不太相信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