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林昊认识的?”陆凡配合白舸的动作,扭过脖子,方便对方抹药。
白舸的指尖滚烫,就像他此刻看自己的眼神,灼灼目光,又带着小心翼翼。
陆凡用余光扫向近在咫尺的人,在紧张的环境里,寻找到了一丝难得的心安。
白舸吹了吹陆凡脖颈淤青处的药酒,轻声回道:“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曾经的我,也和他们一些二代玩在一起。
林昊属于那种爱玩的花花公子,没有常性。
他爸对他要求极高,母亲却又十分溺爱他。
在我的印象里,他比较怕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不记得我惹过他,出国后也没和他来往过。
他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暂时想不通,或许是觉得生活太无聊,拿我寻开心吧。
听他的口风,他这是和别人做了赌局,把我们几个人引来这里,给他们寻求刺激。”
白舸把药酒放了回去,淡然道,“在某些人眼里,把人当玩物和宠物已经习惯了。
你指望他自己有道德和底线,不太可能。”
陆凡想了想道:“听林昊的意思,他在听一个人的安排行事。
我们六个人里,除林昊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主谋。
他把这里当成了试炼场,逼我们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如果单纯是针对你,大可以直接杀了你。
在你没来之前,林昊是想让我昏迷休息,没想真的杀我,而是想让我按照游戏规则,做最后的裁决者,不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白舸收拾好药箱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或许……也不是真要杀我。
你从秦萱然那骗来的匕首,除特殊部队能用到这种装备外,还有可能是通过非法渠道得来的。
比如境外雇佣兵,涉黑或是涉恐涉毒人员。
你别忘了,我爸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
陆凡愣了下,耳边传来白舸温热的气息。
白舸的声音低沉而炙热,钻进了她的耳膜:“别管我是谁,做好你自己。”
“陆法医?你在哪儿?”
王昼的呼唤声从隔壁传来,脚步声也由远及近,白舸拿起桌上的面具快速遮在脸上,跑出了房间,直接将王昼撞倒在地。
王昼顺势去抓人,扯住了白舸衣袍,白舸索性脱掉身上的斗篷,快速逃走。
“喂!你跑什么跑!”王昼冲那个人影喊道,看向手里的斗篷,气恼地摔在了地上,嘀咕起来,“我也许能帮你们,这么不信任人的嘛……”
陆凡从房间走了出来,拿着药箱,看到王昼的样子后道:“焚尸人在追杀他,其他人也在找他,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王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眼陆凡的脖子,意外道:“你这是怎么搞得?”
“那个小丑有问题,他扮成狼人,袭击了我。”陆凡快步走回案发现场的房间,将刚才的事情简略描述,开始在这间屋子找尸体。
林昊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一个人把尸体抬走,尸体应该还在这间屋子。
陆凡思考着,看了眼红毯下面的方板,发现方板比之前略有松动,边沿的位置也翘起一个弧度。
陆凡直接掀开方板,果然,方板下面还有一个空间,尸体被塞在里面。
王昼微讶,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陆凡,和她一起将里面的尸体搬了出来。
“我需要再确认一下死因,你能帮我守着门吗?”陆凡看向王昼商量道。
“好。”王昼点了下头,抱着双臂斜靠在门边,一言不发,他捂着鼻子,不时看几眼蹲在那里的陆凡,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或许,这个女法医能帮自己翻案……
她的提议很有道理,与其牺牲掉狼人换他们自己的命,还不如找出设局的人。
自己来这,也不是为了找“白鸽”报仇,而是找线索。
“咳~”王昼想及此,轻咳一声,开口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没?”
陆凡看向死者的声带黏膜位置,果然也有点状出血,颈部喉端的舌下群肌也呈出血症状。
“窒息身亡。”陆凡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结果,轻声说道,“没有其他中毒征象,鼻腔处有明显的软组织挫伤。”
陆凡展开地上的红色毛毯,一寸寸检查,有王昼在那看门,她开始大胆搜查,不用再躲避旁人。
陆凡之前对王昼的游说,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想法,相比焚尸人和刽子手,陆凡比较信任这个傀儡师。
“你看。”陆凡指向红毯的一处破损位置,示意王昼道,“口水留下的污渍,窒息挣扎过程中,口鼻与红毯接触后发生激烈摩擦,损坏了毛毯的表面纤维。
而红毯上的绒毛,也吸入了死者的鼻腔内。”
陆凡取出钳进死者前额内的弹头,仔细观察后继续道,“这颗子弹的深度要比我想象的浅,射程应该不会太近。”
陆凡看向房门,让自己蹲在刚发现尸体时死者的位置。
她从这个角度望去,发现除了正对房门外,还正对着楼梯口。
陆凡目测距离道,“王先生之前是检察官,会打枪不奇怪。
按照你的经验看,站在房门的位置朝里侧的尸体开枪。
依据这把枪的动力性能,子弹能嵌进额头几分?”
王昼恍悟,领会了陆凡的意思,走到房门边比量了一下,又转身走向楼梯的位置,瞄准里侧的人。
王昼明白过来:站在门边开枪的话,子弹嵌入额头的深度不应该这么浅。
这说明开枪的人,不是站在门边直接开枪的,而是站在正对房门的楼梯上。
他的枪法很准,远程射击,直入死者脑门。
王昼刚要回屋,陆凡已经走出了案发现场,径直越过王昼,登上了楼梯台阶,弯腰查看地面道:“正对房门的这一排楼梯,是往上走的楼梯。
案发时,我们几人应该都在楼下自己的房间看卡片。
听到枪声后,你们几位男性率先出了房间往楼上赶,刽子手承认这一枪是他开的。
那么他肯定也是从楼下往楼上走,他要开这一枪的话,势必要多上几个台阶,站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对吧?”
陆凡站在台阶上,看向房门里侧的尸体,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王昼认同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按照那把枪的性能和钳进额头子弹的深度看,开枪的人不是近距离射击。”
“他开这一枪,弹头在死者的脑门里,弹壳却不见了。刽子手刚才承认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弹壳去哪了。”
陆凡指向楼梯台阶,继续分析道,“而楼梯这里,我们也没有看到弹壳,是被人捡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