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带着几船的神像过去，身毒那边简直跟疯了一样，各派信徒为了争抢都打起来了。”
对于这个结果白芨并不意外，毕竟在那个神奇的地方，神明的数量是以亿来计算的，没人敢说认识全部的神明，只要做出来的东西符合他们的想象。
反正东西在这里，你们觉得只是哪个神明，都随客人的喜好。
比起去白格力骑士的老家卖基督像，先在南部试试水很有必要。
“出发前我要求你们不准带大批的金银宝石回来，又有没有明确告诉你们怎么办，说说商队后续的行程。”
“是。”
奎木狼确实不明白王爷不让带金银回家的意思，在交易中尽量以香料、宝石、茶叶等便于携带的物资互换。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带着大批金银继续南下，去到吕宋、爪哇等地，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换成一船船的紧俏物资回来。
“王爷，这是身毒那边特有的红茶，名叫阿萨姆，据说气味浓烈有抗寒的奇效。”
阿萨姆奶茶中的阿萨姆？
白芨看着桌上的茶砖，反复打量过后，露出新奇的眼神。
“你做得很好，以后尽量也这么办吧，只要条件允许，不要带金银回大兴。”
“王爷，属下能问一问，为什么吗？”奎木狼挠了挠头，这不仅仅是他想知道，一起出发的周家、吴家、冯家等合作方都想弄明白。
这一次他们不明白原因，却因为信任王爷便跟着做了，下一次很可能会觉得出力不讨好，直接带钱回来。
白芨清楚他是替别人问的，也没有瞒着，摇头说道：“金银在任何地方都是钱，流入大兴的银子多了，会冲击现有的金银，让它们变得不值钱。”
经济学中，一个国家对外贸易的收入大于支出，被称为顺差，意思是钱会从国外往境内流入。
顺差有刺激经济的好处，但也会不断增加外汇储备，给本国货币体系带来巨大压力。
由于当下时代各国货币都是实物金银，根本没有所谓的外汇，也就没有相应的对冲手段来减少这种影响。
奎木狼不懂系统化的经济学原理，却听过一句话，物以稀为贵。
银子多了也会不值钱，这从银铜兑比，以及老百姓更信任铜钱就能看出来。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不得不承认王爷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
一两次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可商船是被水师护卫的，只要不碰到大风暴，几乎次次都是赚大钱的买卖。
跟着吃肉的家族带也不少赚，要是一船船银子往家里拉，到最后银子贱了不等于白赚？
“原来如此，属下懂了，我会跟他们好好解释的。”
“嗯，几家家主都是人精，只是平常不会站在高处去想问题而已，你一说他们立刻就懂。”
得到答案的奎木狼没有释怀，反而更忧心了，因为别人也会做生意，这种情况不可避免。
“王爷，几家为了表示感谢，联合凑了一笔钱，就当……”
“保护费？”白芨笑了，“让他们去找工部和户部清吏司商量买兵器、甲胄的事，以实物捐给各卫所、大营，日后都这样办。”
“明白。”
一直在旁听的白斯年看着那略显沉重的背影，也在思考刚才的问题。
“娘，如果以后银子越来越不值钱了，那要怎么办呢？”
应对大量流动的金银资本，对冲增发，用发行债券的方式来维稳是最有效的。
可惜王朝帝国用不了这种法子，因而白芨没有提。
“最见效的法子是把市面上的银子减少，而要如何做到，需要朝廷的信誉，还是绝对的信誉，这点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