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的嘴,骗人的鬼。
两人因对某个五岁小村霸的品性问题,在认知上产生了分歧,谈话就此结束。
而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马车终于走完狭窄的小道,踏上了通往临县的官道。
可是,在杨氏刚准备提速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队穿着皂服的衙差。
“停车。”
“官爷,这是?”
为首的衙差仔细打量了一下马车,随后问道:“你们刚从三岗保甲出来是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杨氏一脸诧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离开村子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就够了,其余不用多问,太爷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敢问官爷,我们所犯何事?若是说不出个正当缘由,我虽是个粗使婆子,却也有一条命在,容不得你们害我家主子清誉。”
“你……”
白芨嘴角挂着浅笑,并不去干扰杨婶和对方的交涉,端起小桌上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
不到两个月,那个被夫家赶出家门的普通农妇已经脱胎换骨了,真是可造之材啊。
聪明,吃得苦,又没有家庭儿女拖累的人太少了,原本是车夫的最好人选。
但现在出了个白曦月,真是让人头疼。
“尊驾不必担心,我家太爷相请,不仅不会损你家主子清誉,还是绝好的机会。”
相持了一会,衙差再次出言相邀,渐渐摆出了不容拒绝的态度。
杨氏一看这个火都起来了,当即就怒骂出声,“什么机会我们主子都不稀罕,如果我们没有犯事,请不要挡着路。”
狗屁机会,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男女那点子事。
“咔。”
以言相劝的衙差此时也火了,腰刀出了半寸,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你们主子被我们绑着去,到时候就好看了吗?”
“你们……”
“杨婶,随官爷去吧。”
“是,大小姐。”
眼看车厢里的人发了话,自己这边能够交差了,一行人瞬间换了副脸孔,又开始变得客气起来。
“小姐不必多心,太爷邀了六合县各青年才俊踏青,听闻尊驾一行,这才起了心思。”
“有劳官爷解释,小女子明白了。”
白芨放下茶杯,随即开始活动手腕,笑得很是开心。
由于府城那边的大案正在进行中,几乎每天都有官吏被抓的消息传出来,使得这一个月苏州治下无比太平,都没人上赶着找死了。
但愿这一回能来条大鱼。
两方带着不同的心思,随马车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之所,说明衙差没有撒谎。
露天的围宴,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看起来还算正派。
主位上,年纪四十左右,身着青色官服的男人不断向另一位三十来岁,一身紫色锦袍的男子敬酒,态度恭敬至极。
看到马车停在了帐布入口处,年长的男子轻笑朝旁道:“王爷,下官所请之人到了,您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哦,能让孙兄如此大动干戈,想来这人不简单,本王便看看吧。可事先说好,本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容不得那些强买强卖的勾当。”
“王爷放心,下官自是知道您的性子,绝不敢欺瞒。”
孙大人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冲属下打了个手势,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什么你情我愿,不过是说辞而已。
两人的动作被其他列席的年轻人看到,想起之前知县大人提过的话语,男子纷纷露出期待之色,而戴着轻纱的女客则生出了一丝好胜之心。
“这位小姐,我们老爷有请。”
等待了许久的白芨身形一闪,一息不到便从车厢出现在了地面上,快得人看不清楚,如此利落的身手也得到了一众叫好。
她素面朝天,作普通未出阁的女子装扮,步入会场后一步步接近主位,见到此景的各人反应不一,但都不敢轻易出声。
面对愈发张扬的气息,孙县令感觉有点不妙,刚想出言打个圆场,哪知道身旁的诚王立即站起,匆匆离开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温和有礼的藩王,总算露出急色的真面目时,对方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一个噗通拜倒在地上。
而下一刻,与会的几十名宾客、下人,全被他的话炸成了聋子。
“小王宋诚,拜见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