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们穿成这样是？”
王蔓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咽下嘴里的红薯干，说道：“见过大小姐。来了好多女客，我们给她们作引导，介绍。”
“导购？”
白芨发现之前的惊讶还是太早，果然该来的全来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安排。
“大小姐字字珠玑，仅用‘导购’一词就道出我等职司，我和蔓蔓便是引导客人购买货物的。”沈清婉显得有些紧张，手指被自己捏得发白。
白芨听到这话牙都酸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村里人和她用这种方式说话。
“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害怕什么，我说过，你们的过去并不重要。”
早年，沈清婉因为不想被族里送到京城当棋子，便瞒着父母偷偷离家，结果根本没能走多远，就碰上了歹人，好在遇上了第一次在外面跑商的白明理，才逃过一劫。
那时，她心里已然清楚，纵是天大地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没有容身之处。
在认命和疯一把的两难抉择中，沈清婉选择了后者，才有了和白明理的这段缘分。
起初，她也没有想过两人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还有了两个孩子。
抛开结果，这个幸福是刻意算计来的，而前山村的决策者同样是女人，若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
于是，原本还算正常的沈清婉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牢笼，害怕被白芨厌恶，越发显得低调。
“大小姐。”
白芨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聪明人钻牛角尖最难搞，便转头对呆呆傻傻的王蔓说道：“你惊蛰姐姐一个人忙着教那些女孩子，自己还要跟着学刺绣、算数，都快耽误和张茂的婚事了，你没事的时候多帮着点，知道吗？”
“啊？”王蔓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相当生动，“她，她怎么不说呀？您放心，我保证不耽误姐姐的好事。”
“嗯，食肆已经建好，下一步村里会盖托儿所。出于特殊的原因，我不可以亲手为女孩子做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芨很少在这个时代的女孩身上看到如此俏皮的表情，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
“知，知道了。”什么都没听懂的王蔓，面对突如其来的咸猪手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爆红。
“咳，知道就好，你们忙吧，我去里面看看。”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白芨不好再待下去，冲把门的卫士示意，跨过了门槛。
沈清婉在原地发呆了很久，心里清楚大小姐最后的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有了托儿所的存在，就不用被儿子绑在家里，可以帮忙做一些事情。
她从小生活在高门大院，对利益和权势的见解比单纯的王蔓要深得多。
作为一个家族的领头人，为了家族的长远考虑，行事不可以有偏向，必须一碗水端平。
因此，即便大小姐有心对女子照顾一二，也不能在明面上展现出来，否则容易造成男子一方的不满，久而久之，女方也会因为特殊的待遇而生出一些不好的小心思。
想清楚这些的沈清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简直是庸人自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