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第一句,应该大喊一声:王姐,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袭警。
之后第二句,应该惊呼一句:崔叔,我来救您了!
……
林彦儒觉得很不痛快,然而工作还要继续。
还有些工作得做。
“语不惊人死不休,”赵坤说,“刘璃这七个字每个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她是怎么能做到的呢?”
刘璃说的屡试不爽的抢夺话语权的办法,精髓就是这“语不惊人死不休”七个大字。
“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小段说,“这大概就天赋。”
林彦儒想起第一次见到刘璃时,她说的那句“如果我要杀他,我不会用这种拙劣得可笑的方法。”
究竟经历过多少不堪和危险,才能将这种天赋运用到像她那样的程度?
“林队,陈思文和她女儿来了,她们说有东西要给警方。”
陈思文带来的是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个U盘,还有一封杀人供述。
“我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陈思文说,“他说我老公是他杀的。”
U盘里有一段录音,是李军的情人威胁李军离婚娶她,她说:你要是让我的儿子当私生子,我就去买瓶硫酸和你老婆女儿同归于尽……
林彦儒留意到娟娟看向办公室的小黑板时犹豫的表情。
那上面有一张侯平原求职表上的照片。
“你认识他?”
“不认识,”娟娟摇头,“但是这个大婶很眼熟,半个月前,她借给我一把雨伞。”
那天雨很大,李军又骗陈思文说他要下楼一趟,很快就回来。
“我妈怕他淋雨,让我去给他送伞,他和那个女人就在我们家小区外纠缠,我恨透了那个女人,就跟她打起来了。”
“伞被我打坏了,可我爸还护着那个女人,我真想杀了他们。”
“大婶送我到家门口,具体和她说了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
信就是侯平原写的杀人供述,在信的开头,他很诚恳的道歉:我的本意并不想让您和孩子目睹这血腥的一幕,为此我深感抱歉。
……
而在信的末尾,他这样说。
5月14日下午三点,小猴子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爸爸,陈阿姨的文具店不知道为什么转让了,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去跟她说句谢谢。
我说:好,等爸爸跑完这趟,我就带你去拜访阿姨,你等我回来。
可惜我当时没听懂,原来他说的不是“带我去”啊。
无论如何,感谢您那两年对小猴子的照顾,祝您和孩子余生平安喜乐。
……
天很冷,在水库边就更冷了。林彦儒带队在水库边等蛙人。
“这都第二天了,也不知道蛙人今天能不能成功。”赵坤嘟囔着。
“要不是为了早点结案,谁愿意大冷天下水。”肖哥叉着腰感叹,“这里可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往东是刘璃父母所在的公墓园,小猴子也葬在这里。小毛哥和白小荷就曾跪在这附近不远处的竹林里。
而这个水库里还有个失踪三年以上的人。
水波翻涌,涟漪阵阵,远远的从水里冒出一只手来,
“哦了,”赵坤拍着手大喊一声,“成功了。”
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从水里拖出来,在水库边上留下了一长溜的水迹。
拍照录像后,行李箱被现场打开,一根白色的股骨从行李箱里戳了出来。
“可以收工了。”赵坤大声招呼,“辛苦啦,快回车里去暖暖身体,别冻着了。”
肖哥带着手套将骨盆拿在手里,头也没抬:“不好意思,林队,只怕谁也走不了。”
他指着骨盆的耻骨弓:“耻骨弓大于90度,这是个女人,不是侯平原推下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