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面色沉重,思虑良久,不敢对答。
朱元璋继续说道:“惟庸啊,咱感觉重农抑商是对的,商贾左手倒右手,看似钱财多多,但没有粮食,一切都是扯淡,太仓里要是把粮食都换成钱,咱这个皇帝也睡不安稳。”
“但咱苦思冥想,能限制抑制商贾的方法,历代先贤们,都尝试过了,到咱大明朝,咱即想弄点不一样的,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见胡惟庸不接招,朱元璋再次出声提点道。
加重商税,对商旅苛以重税的方法,朱元璋并没有想过,但如今认为可行,他却又不会自己去和天下的商贾站在对立面。
哪怕朱元璋不会畏惧那些所谓的商贾之流,毕竟苏杭之地的商贾,已经被他杀的一片又一片,那些心挂张士诚的商贾,不是被赶到海里喂鱼了,就是被举家迁到凤阳囚禁了。
说朱元璋会畏惧商贾,那是不成立的。
但一项政策的实施,需要的不单单是皇帝的意志,他相信胡惟庸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办好。
如果真到那天,闹的天怒人怨,但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朱元璋也可以顺势找个由头,即杀了胡惟庸平息商贾的骂声,又能进一步直接废了丞相制度。
这对于朱元璋而言,只有赚,没有赔。
“限制商贾…不知今上想要将商贾限制到何种程度?”胡惟庸试探性的询问道。
看着手中的烧饼,朱元璋开口道:“要让他们活着,又要让他们活的不那么舒坦,要让他们有钱赚,又要让他们不能集聚过分的财富。”
朱元璋这番话,可以说直接敲定了商贾之流,生不如死的结局,把商贾当牛马用,让他们运输物资,盘活经济,既不让商贾饿死,又让商贾体会到什么叫后脚追前脚。
一刻不敢停歇。
目光一阵,胡惟庸躬身道:“若要如此,臣认为,唯有在赋税上下手,对商贾苛以重税,大明经过七年的恢复休养,民力上升,早起需要商贾运输物资。”
“如今已是不那么迫切,而我大明继承前元对商贾的优待政策,三十取一,也是因为当时大明民力凋零,不易大兴土木而无奈之举。”
“今朝商税革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胡惟庸见朱元璋双眼放光,顿时会意,狂拍马屁,说什么商税改革,必须执行。
但可以想象,如果朱元璋不说,他一个屁都不会放。
“那惟庸认为,应该如何苛以重税?可不能闹得天下无商旅的地步,百姓也需要商贾带来东南西北的货物。”
朱元璋又画了个红线,绝对不能以消灭商贾为目的。
“具体如何实施,税制革新,臣还需要仔细斟酌,断不敢口出狂言,请今上宽限臣月余时间,臣定给今上已完善章程。”
胡惟庸连忙躬身,商税改制并不会动摇大明的根基,但哪怕不会影响统治,那也不是一件小事。
确实需要仔细斟酌,详细制定,毕竟大明不是英吉利,八百里加急一天能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