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即将转往大运河的弯道处,围坐在甲板上的一众将帅,惬意的享受着徐徐吹来的江风,
虽彻夜详谈军务,以及时不时偏离了主题的胡吹乱侃,直至月淡星稀,然而,众人虽仅仅睡了一个来时辰,却不见丝毫疲惫,
不得不说,除吴忧之外,半生戎马且如今正值壮年的众人,凡率军出征之时,精力便格外的充沛!
“陈友谅、张士诚残部因战败逃亡海外荒岛,尚有几万可战之兵,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凭你的性格,以及那极具蛊惑人心的观点,能够阴差阳错得到他们的认可,汤某虽感诧异,却也能够理解!但是...”
汤和停顿的间隙,吴忧嘴角微掀,接过了话茬,“但出乎您意料的是,三番四次拒绝朝廷招安,不愿归入大明王化之下的张陈二部,
从此,不仅不再是我大明的掣肘,无须驻大军以防范其不轨之举,反倒是甘愿为我所用,随咱们一道征剿倭国,对不对?”
“要是我家鼎儿有你小子的一半...不...有你的三分头脑,便足以让汤某自傲了!”
“也不知你小子使的什么妖法,张陈二部素来顽固,不成想阴差阳错的将你...”
虽知道以汤和的为人,定不会当众提及自己的糗事,但架不住身边的人多啊,且在场的大多都是些 性格率直到嘴不把门的性格,
特别是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曹震的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倾向了自己,搓了搓手,似有话要说,
眼角一跳,颇有些心虚的吴忧,脸上竟罕见的泛起一缕红晕,“咳咳,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
虽说光腚子被人掳走的事,朝内有朱元璋替吴忧遮羞,朝外有二虎替其洗地,可这一番操作,除不知详情,视吴忧为神人的百姓之外,还他么能骗的了谁?
毕竟,自己光腚子被人掳走的事,那可是早朝之时,率先出自老朱的大嘴巴啊!
事后再他娘的纠正,洗地,也就好比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遮羞布,虽聊胜于无,可好歹也能遮遮羞!
不得不说,吴忧刚刚那转瞬即逝的尴尬,让常常下意识将吴忧当做平辈中人的众人,竟都感到有些恍惚,
待缓过了神,汤和拍了拍吴忧的肩膀,“这就对了,你小子刚过弱冠之年,别总想着杀人,杀性太大,煞气太浓,容易伤人,也易伤己!”
“多谢汤帅提醒,不过,我即选择了以杀证道这条路,此生,便绝不回头!”
说罢,吴忧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凝视着翻涌的江浪,“古往今来,才华横溢的诗人不计其数,然,晚辈尤为尊崇诗仙李太白!”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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