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
“对了,让御膳房给整个清蒸鲈鱼!”
对一旁躬身而立的太监挥了挥手,朱元璋背负着双手,伫立在乾清宫门口,静静的望着远远落在自己身后,探头嘀咕的两道身影,
见吴忧虽与太子并列,却下意识的控制着自身脚步,始终是落后半步,而与太子储君时不时的相视一笑,亲热中也不乏浓浓敬意!
恩出于上,威出于下,一仁一狠,刚柔相济,君臣...相得益彰!
暗自点了点头,朱元璋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幽幽的说道,
“行了,你俩嘀咕了一路,还没个够?一个咱最疼爱的儿子,一个咱最宠信的臣子,就他娘的将咱一个人晾在这?”
若换作以往,面对朱元璋的打趣之言,朱标定会一本正经的拱手认错,徒有尊敬却难彰显父子情深,
然今时不同往日,深受某人影响的朱标,望着背负双手,嘴角含笑的父皇,眨了眨眼轻笑道,“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唯有亲子情,一步一回顾,父皇舔犊情深,儿臣又岂能不知?
再者说,老子等儿子,儿子背老子,上合古礼,下合人论,父皇,您可是着相了!”
待到太子说完,吴忧微微拱了拱手,满是轻松惬意的说道,
“圣上龙行虎步,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做臣子的,即便是再长两条腿,也不过徒为林中走兽,又怎及当世真龙?”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尽他娘的给咱灌迷魂汤!”,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朱元璋故作无奈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还干杵在那干啥?都给咱滚进来,年纪轻轻,还不及我老头子腿脚利索!”
望着朱元璋那合不拢的嘴角,吴忧对一旁的太子朱标眨了眨眼,
“太子殿下,圣上他就吃这一套,您与圣上相处,尊敬存于心中便可,越随意洒脱,才更能体现出父子情深!
过于尊敬,不仅难以交心,反倒会产生一种淡淡的疏离!”
轻轻拍了拍吴忧的肩膀,朱标眼中透着一缕莫名的光彩,低声呢喃道,
“是啊,直到曾被你一语道破之后,孤渐渐改变了以往相处时的拘谨之后...
父皇的笑容多了,怒斥少了,眼中的欣慰多了,时不时的黯然之色少了,便连以往的暴躁,亦消减了许多,
而身为人子又身为人臣的孤...近来...也轻松了太多太多!”
说到这里,朱标突然勾住吴忧的肩膀,虽低声话语,却异常真诚,
“显扬...仅凭这一点,孤...念你一生!”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小子倒是一点不客气,竟让咱标儿给你倒茶!”
搁下太子朱标提起茶壶给倒上的一盏清茶,吴忧不慌不忙的拱了拱手轻笑道,
“常言道,长者赐,莫敢辞,更何况,太子给圣上您倒茶,乃是尽孝,给臣子倒茶,乃是恩赐雨露,
臣虽惶恐,亦只能受之,多谢太子殿下赐茶!”
闻言,朱元璋无奈的摇了摇头,幽幽的调侃道,“你小子这百多斤,只怕有五十斤肉长嘴上了!”
“儿臣不过是举手之劳,顺便替显扬倒了盏茶水,与唐太宗为臣子割须入药相比,倒是惭愧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