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问的是...你为何刻意隐瞒吴学士因练功出汗而沐浴之缘由!”
朱元璋极为冰冷的语气,瞬时让传召太监眼中涌出浓浓悔意,后悔自己不该因心中嫉恨,冲动之下,将自己置于生死境地,
但事已至此,面对圣上的质问,已容不得他有丝毫迟疑,颤声道,
“回..回禀圣上,奴婢觉着既然是圣上宣召,做臣子的即便有要事在身,也应立即入宫见驾才是,
更何况,吴学士不过是稍稍活动了一番手脚,出了些许汗水,却置圣上圣喻于不顾,竟以沐浴为先,故而...故而奴婢觉着,吴学士此举,实乃大不敬之罪!”
传召太监话音刚落,深知把兄弟朱元璋脾气,冷眼旁观的汤和,双眼微眯,忍不住低声呢喃道,
“区区一宦官,竟敢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还是搬弄圣上视之犹如子侄...红的发紫的吴显扬是非,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不够惨呐!
不过,恐怕朱老大也不会放过这“借题发挥”的机会吧?
否则,以朱老大的胸襟,以及对吴显扬极为特殊的宠幸,最多不过是一语带过而已,又岂会如此慎重其事?
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如今又携灭倭之大功而返,若再行封赏,风头太甚,只怕吴显扬从此,将成为众矢之的啊!”
果然,论及对朱元璋的了解,把兄弟汤和最少能排进前五,一切均如所料,
只见朱元璋豁然起身,眼中透着无穷杀机,寒声道,“事到如今,竟还敢避重就轻,巧言诡辩蒙蔽圣听,今日...留你不得!”
“来人,将这个自作聪明的狗东西拉出去,先拔去他那喜欢搬弄是非的舌头,再给咱...乱刀分尸剁成肉泥!”
“遵旨!”
“圣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圣上...饶命啊!”
随着传旨太监,被殿外禁军校尉拖走,奉天殿内除当代衍圣公,双眼通红不断喘着粗气外,再无丝毫杂音!
而吴忧见朱元璋神情莫名的凝视着自己,缩了缩脖子,颇有些心虚的缓缓移动着脚步,欲回班列!
“事还没完,你小子想往哪里挪?嗯?”
一甩衣袖,伫立于丹陛边缘的朱元璋,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顿在原地,眼神躲闪的吴忧,幽幽的说道,
“原本你小子灭倭有功,咱有意封你为无忧侯,连圣旨都已拟好,只待你“病愈”之后,再行颁发,
然,今日你之所为,有亵渎君王之嫌,故,功过相抵,罚俸三年!”
一旁的朱标闻言,眼角顿时狂跳不止,虽说已洞悉父皇用意,却仍旧想昂天长叹一声,
“父皇啊,儿臣,今日又向您学了一招,圣君者,须得有着顺势而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才行啊!”